挾寵橫行意未休,私交乘釁起奸謀。一年南麵成何事?隻合關門去飼牛。
卻說鄭伯突引兵先到,叔詹略戰數合,賓須無引齊兵大進,叔詹回車便走。傅瑕從城上大呼曰:“鄭師敗矣!”子儀素無膽勇,便欲下城。瑕從後刺之,子儀死於城上。叔詹叫開城門,鄭伯同賓須無一同入城。傅瑕先往清宮,遇子儀二子,俱殺之。迎突複位。國人素附厲公,歡聲震地。厲公厚賄賓須無,約以冬十月親至齊庭乞盟。須無辭歸。厲公複位數日,民氣大定。乃謂傅瑕曰:“汝守大陵,十有七年,力拒寡人,可謂忠於舊君矣。今貪生畏死,複為寡人而弑舊君,汝心不成測也!寡人當為子儀報仇!”喝令力士押出,斬於市曹。其妻孥姑赦弗誅。髯翁有詩歎雲:
卻說楚文王熊貲,得意息媯立為夫人,寵幸非常。三年以內,生下二子,長曰熊囏,次曰熊惲。息媯雖在楚宮三載,從不與楚王說話。楚王怪之。一日,問其不言之故。息媯垂淚不答。楚王固請言之,對曰:“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不能守節而死,又何臉孔向人言語乎?”言訖淚下不止。胡曾先生有詩雲:
鄭突奸雄世所無,借人成事又行誅。傅瑕不愛斯須活,博得忠名萬古呼。
子頹得書,躊躇未決。五大夫曰:“騎虎者勢不能複下。豈有尊居萬乘,而複退居臣位者?此鄭伯欺人之語,不成聽之。”頹遂逐出鄭使。鄭厲公乃朝王於櫟,遂奉王襲入成周,取傳國寶器,複還櫟城。時惠王三年也。
息亡身入楚王家,回看東風一麵花。感舊不言常掩淚,隻應翻恨有容華。
周惠王五年,陳宣公疑公子禦寇謀叛,殺之。公子完,字敬仲,乃厲公之子,與禦寇相善,懼誅奔齊,齊桓公拜為工正。一日,桓公就敬仲家喝酒甚樂。天氣已晚,索燭儘歡。敬仲辭曰:“臣止卜晝,未卜夜,不敢繼以燭也。”桓公曰:“敬仲有禮哉!”讚歎而去。桓公以敬仲為賢,使食采於田,是為田氏之祖。是年魯莊公為圖婚之事,會齊大夫高傒於防地。卻說魯夫人文薑,自齊襄公變後,日夜哀思惟憶,遂得嗽疾。內侍進莒醫察脈。文薑久曠以後,欲心難製,遂留莒醫飲食,與之私通。後莒醫返國,文薑飾辭救治,兩次如莒,館於莒醫之家。莒醫複薦人以自代,文薑老而愈淫,然終以不及襄公為恨。周惠王四年秋七月,文薑病癒劇,遂薨於魯之彆寢。臨終謂莊公曰:“齊女今長成十八歲矣。汝當速娶,以正六宮之位。萬勿拘終喪之製,使我地府之下,牽掛不了。”又曰:“齊方圖伯,汝謹事之,勿替世好。”言訖而逝。莊公喪葬如常禮。遵依遺命,其年便欲議婚。大夫曹劌曰:“大喪在殯,未可驟也。請俟三年喪畢行之。”莊公曰:“吾母命我矣。乘凶則驟,終喪則遲,酌此中可也。”遂以期年以後,與高傒申訂前約,請自如齊,行納幣之禮。齊桓公亦以魯喪未終,請緩其期。直至惠王七年,其議始定,以秋為吉。時莊公在位二十四年,年已三十有七歲矣。意欲媚諂齊女,凡事極其豪侈。又念父桓公薨於齊國,今複娶齊女,心終不安,乃重修桓宮,丹其楹,刻其桷,欲以媚亡者之靈。大夫禦孫切諫,不聽。是夏,莊公如齊親迎。至秋八月,薑氏至魯,立為夫人,是為哀薑。大夫宗婦,行見小君之禮,一概用幣。禦孫私歎曰:“男贄大者財寶,小者禽鳥,以章物采。女贄不過榛栗棗脩,以告虔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彆也。男女之彆,國之大節,而由夫人亂之,其不終乎?”自薑氏歸魯後,齊魯之好愈固矣。齊桓公複同魯莊公合兵伐徐,伐戎,徐戎俱臣服於齊。鄭文公見齊勢愈大,恐其侵伐,遂遣使請盟。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