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單每使細作入燕窺覘事情。聞騎劫謀代樂毅，及燕太子被笞之事，歎曰：“齊之規複，其在燕後王乎！”及燕惠王立，田單令人宣言於燕國曰：“樂毅久欲王齊，以受燕先王厚恩，不忍背，故緩攻二城，以待其事。今新王即位，且與即墨連和，齊人所懼，唯恐他將來，則即墨殘矣。”燕惠王久疑樂毅，及聞流言與騎劫之言相合，因信為然。乃使騎劫往代樂毅，而召毅返國。毅恐見誅，曰：“我趙人也。”遂棄其家，西奔趙國。越王封樂毅於觀津，號望諸君。

湣王大懼，遂與文武數十人，潛開北門而遁。行至衛國，衛君郊迎稱臣。既入城，讓正殿以居之，供具甚敬。湣王高傲，待衛君不以禮。衛諸臣意不能平，夜往掠其輜重。湣王怒，欲俟衛君來見，責以捕盜。衛君是日竟不朝見，亦不複給廩餼。湣王甚愧，候至日昃餓甚，恐衛君圖己，與夷維數人，連夜逃去。從臣失主，一時皆四散馳驅。湣王不一日，逃至魯關，關吏報知魯君。魯君遣使者出迎，夷維謂曰：“魯何故待吾君？”對曰：“將以十太牢待子之君。”夷維曰：“吾君，天子也。天子巡狩，諸侯辟宮，朝夕親視膳於堂下，天子食已，乃退而聽朝，豈止十牢之奉罷了！”使者答覆魯君，魯君大怒，閉關不納。複至鄒，值鄒君方死，湣王欲入行吊。夷維謂鄒人曰：“天子下吊，仆人必背其殯棺，立西階，北麵而哭，天子乃於阼階上，南麵而吊之。”鄒人曰：“吾國小，不敢煩天子下吊。”亦拒之不受。湣王計窮。夷維曰：“聞莒州尚完，何不往？”乃奔莒州，僉兵城守，以拒燕軍。樂毅遂破臨淄，儘收取齊之財物祭器，並查昔日燕國重器前被齊掠者，大車裝載，俱歸燕國。燕昭王大悅，親至濟上，大犒全軍，封樂毅於昌國，號昌國君。燕昭王返國，獨留樂毅於齊，以收齊之餘城。

火牛奇計古今無，畢竟機乘騎劫愚。借使金台不易將，燕齊勝負竟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