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袖中取出一枚金色符詔遞過,道:“這一氣上清大挪移金符,瞬息百萬裡,可助你直至北俱蘆洲,不必再從傳送陣法轉行。”
不過半晌,雲中也傳來一個輕柔委宛的女聲,“赫連道友客氣了。”這聲音剛說出第一個字時,海天訂交處,便生一線白浪,從北至南,彷彿千軍萬馬壓境;上方天涯,無邊灰白雲團奔湧堆積,雷生電閃,下有潮汐奔騰,如山崩雷鳴,奔騰而至。
“虞女人有禮了,前次明遠多有怠慢,今奉家師之命,特請虞女人,”他看了虞璿背後的敖懷沙一眼,見這超脫青年理也不睬,似甚傲慢,也拿不準對方身份,“……和這位道友來我廟門略坐,略備薄酒洗塵。”
這時卻不比先前寂然無聲,這些修士都是北極宮弟子,少說也是內門弟子,真傳弟子也有幾位。因為北極宮和彆處門派分歧,乃是散修聯盟主事門派,這些弟子平素也不知多少修士湊趣,俱是一呼百應,凡是有甚麼小道動靜,都極其通達。宮門一關,這些弟子便興趣勃勃地群情先前所見起來。
虞璿笑道:“赫連道友過分客氣,搖光愧不敢當。”這份驅逐的場麵,看在她眼裡,也知必定是赫連明遠背後之人的意義。北極宮以天賦神數聞名,又是北俱蘆洲上最大的修士權勢,虞璿早就有打仗的企圖,此時當然順水推舟,承諾下來。
這一日恰是天氣晴好,萬裡無雲,北俱蘆洲邊沿群島,一座巍峨富麗的飛宮停駐在最大的一座島嶼上,旁稀有百年青俊美的男女修士,俱穿戴藍白相間的雲紋仙袍,或駕仙禽,或踏雲筏,都候在兩側,固然人數極多,卻個個麵龐嚴厲,沉寂無聲。
虞璿聽得目瞪口呆,深深佩服此人的厚顏無恥,而敖懷沙低眉紮眼,在虞璿背後亦步亦趨,恨不得閉目塞聽,將本身的存在感縮到最小。
虞璿還未說話,公子丹朱在旁笑道:“這小龍竟然另有幾分聰明,曉得寧獲咎小人,莫獲咎女人。”
敖懷沙頓時盜汗涔涔,虞璿嗔道:“本來在丹朱前輩心中,侄女便是這般吝嗇之人!”公子丹朱笑道:“口誤,口誤!”又道:“既然要走,我送你一程。”
赫連明遠一向曉得虞璿修為在他之上,但倒是蘇道河點破以後,才曉得對方已是一名元嬰真人,加上自家師尊千丁寧萬叮囑不成怠慢。是以,再見到虞璿時,固然二人早就瞭解,他也忍不住心頭嚴峻,上前拱手作禮。
飛宮的殿門大開,台階最上方,站著一名俶儻溫文的青年,也穿戴普通式樣的雲紋仙袍,束髮戴冠,氣質卻同那階下以及宮外等待的弟子,有些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