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璿笑道：“你說。”

敖懷沙聽懂了這句話的含義，卻又生出更多的利誘，道：“那你到底是……”他忽地歎了一口氣，道：“人間事不過弱肉強食，我敗在你手，你捉了我，為奴為仆，倒也應當。我……唉！”眼中暴露極無法的神情，“可容我換回人形說話？”

虞璿也不昂首，道：“是有些人族血緣，如何？”

他說完這一句，便昂首去看虞璿神采，之前兩邊固然比武多次，卻未曾細看，此時相隔數尺，玉貌花顏，曆曆在目，敖懷沙一顆心俄然突突直跳，自發不敢逼視，忙微微垂下目光，以表恭敬。

敖懷沙痛罵一陣後，也住了口，一雙晶亮龍目，卻隻顧在虞璿身上打著轉，俄然開口問道：“虞女人，你到底是人還是妖？”

虞璿展顏一笑，“現在覺悟還來得及。如果表示的好，說不定還能汲引你做個親信，不然——”她俄然伸出一指，點向敖懷沙下頜，“咦，你們龍族化為人形，鱗片不能隱冇麼？”本來那半月形的乳白逆鱗還在，隻不過變得更小了些，隻要指頭蓋大小，難以發覺。

敖懷沙若放開原身，也是百丈巨龍，不過眼下被小巧塔壓抑成一團，也就如淺顯蟒蛇，丈許是非，碗口粗細。虞璿將手一招，這條軟趴趴的金龍便不由自主漂了過來。虞璿伸手撚著它左邊前爪，此中一指，格外藐小柔滑，彷彿嬰兒的手指普通。

敖懷沙悄悄咳嗽一聲，理清了思路，道：“虞女人的身份固然未曾說出，懷沙也猜出了大半。當初我覺得虞女人是南海鯤鵬，離族而去，一半是歸塘一秋的誤導教唆，另一半也是我自家心術不正，圖謀不軌，得了經驗也是自找。現在轉頭細思，想來女人是鯤鵬一族不假，但卻並非南海，而是來自北冥天池吧？”

敖懷沙一臉難堪，囁嚅道：“論理本該如此，不過。逆鱗那邊……公主可否換個彆處，元神禁製也使得……”見虞璿盯著他隻顧淺笑，較著不懷美意，最後將心一橫，扯開衣領，閉起眼睛，一臉視死如歸道：“公主固然隨便。”

虞璿見這敖懷沙死樣生機的，一副破罐破摔自暴自棄的模樣，忍不住笑，取了止血生肌的丹藥，碾碎了往他身上塗抹，一邊柔聲笑道：“不要裝了，龍族肉身刁悍，這點小傷，於你來講不過毛毛細雨。何況以你的法力根底，小巧塔一時也不能何如你，也就是吃點小苦頭，堂堂男兒，何必將本身弄得如此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