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十眉頭一皺,問道:“師父,我也傳聞過溫嵐韓氏,乃是和蕭氏、賀氏並立的三大世家,為何會到我們這等小門小戶?”
北邙山說是不遠,實在也有萬餘裡,淺顯金丹修士禦氣飛遁,一日也不過能飛出一萬五千裡,而如有飛遁法器在身,則又能更快一些。餘清聖固然多的是趕路的手腕,但在韓半清麵前,還是非常儲存,兩人直到日暮西山,才堪堪到了北邙山。
她便是如許的性子,恩仇必論也必報,並不會因為對方態度卑劣還是蜜語甘言,便被利誘本質。
當時候她拜霍一悲為師,是冇有挑選,隻能遵循對方的唆使去做一顆聽話的棋子,如履薄冰。本來她覺得,隻要過後不被過河拆橋,便是大幸了。冇想到,這一場戰事以後,本身借了吞噬那鬼女的光,修為衝破到了煉氣九層,而霍一悲竟然真的兌現了“有無窮好處給你”的承諾,轉頭就一力攙扶她做了禦鬼宗的宗主。
此時山頭風景,又和以往大不不異。折斷的山嶽,堆積的亂石,還能看得出這裡曾經有過一場修士大戰。但因為風水煞氣被破,雲破日出,地氣回暖,在那些斷崖碎石之間,已經看得見模糊生出一片片新綠,再過數十年,想來又是林蔭草茂。
固然這份師徒緣分有些難堪盤曲,但賀十回想起全部事件的前後,平心而論,內心仍然對這位師父存了一份感激和恭敬。
韓半清是熟人,雲夢蓮直接便引著她去了餘清聖所居的太素宮,方纔排闥出去,便聞見一股淡淡的草藥暗香,令人腦筋一清。
餘清聖的目光微微有些遊移,忽地想起當初在星宿洞天第一次見到虞璿時候的景象,本身也是拿著這四海瓶哄她,當時候還不知二人的真正乾係,設想不成,反而吃了她的虧……這些舊事在心上流過,他不知不覺,臉上已經帶了笑容,輕聲自言自語,“……壞透了的奸刁丫頭。”
賀十仍然皺著眉,道:“修真世家都是高高在上,一定會把我們窮門小戶的放在眼裡。徒兒覺得,就算是舉派投奔,也不必然有我們甚麼好處,反而多了很多呼來喝去的雜役。”她既然做了禦鬼宗的宗主,便也經心儘力籌算起來,固然之前也冇有這類經曆,但她聰明內秀,心細如髮,頓時就想到了這一層,而不是碰到比本身高一層的修士,立即就受寵若驚,忘乎以是。
餘清聖之以是必然要占住北邙山這一片,恰是為了那一道直通九幽的地煞陰脈。這一道地煞陰脈非比平常,觸及冥冥中的氣運變遷,連他也不深知,隻是從母親留下隻言片語的手劄中,曉得此地的首要,這纔不吝費心吃力,也要佈下先手棋子。虞明月生前精通太乙神數,她的判定還是八//九做得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