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二人行到一城,寧天麵前一亮:隻見這裡人流熙熙攘攘,熱烈不凡,全然分歧彆處那樣荒涼苦楚,了無火食,心中一動,曉得這裡必是西夏都城,靈州城無疑。要知這靈州雖不若洛陽那般宏偉,又無臨安那等富庶,但地處關鍵,交通便當,是五湖四海路過此地之人的必經之路。腦中俄然想起一事,側身對帝飛道:“前輩,天氣已不早,我們就去城裡打尖吧?”
那小二終究轉嗔為喜,笑眯眯的接過銀錢,道:“奉告你也不是不成以,來,附耳過來。”
那小二哥忽地回身,瞪大雙眼,過了半晌才道:“店裡買賣不好,掌櫃的又鄙吝的很,那裡有多餘的閒錢買置衣裳了?”話雖如此,但眼中似已多了股笑意。
寧天這才覺醒,倉猝鬆開雙手,連聲報歉。末端又道:“我……我好生掛念她,你……你如果曉得,求求你奉告我好不好?”
寧天跟在那小二身後,走了數十步,道:“如此冷的氣候,為何小二哥卻隻穿如此一件單衣?”
寧天向來不肯能人所難,見他不肯答覆,也就不再多問,答道:“我……我……”暗想此事乾係林卿卿安危,事關嚴峻,躊躇是否該說出來。
寧天大喜,翻身上馬,將帝飛的馬也牽著,問道:“小二哥,馬廄在那裡?”
那小二又是旋風般轉過身來,翹起嘴瞪著他道:“有人在山上捱苦受凍,還惦記取或人,哼,他卻另有閒情在這裡打尖住店,哼……”連著說了兩個“哼”,嘴撅的更高了。
寧天微訝道:“你是如何曉得的?”
西夏民風渾厚,百姓熱忱好客,很多漢商久出西域做買賣,便在這裡落了家。寧天與帝飛兩人進了城來,但見胡漢相雜,熱烈之極。相視一笑,均是心下感慨。寧天心想:看這裡胡漢和諧,如何不成相處了?同是中原一脈,金人卻為何恰好老是戰亂連連,殺伐不休?帝飛卻心下微歎:兩族尚可相處如一,為何人間卻有貴富賤貧之分?為何貴族便可隨便作賤百姓?為何皇權老是不顧百姓生存?官逼民反,江湖卻還要申明教乃是魔道異類,又是何故?兩人各有所思,一時俱都是冷靜無言。
忽聽一個清脆的聲聲響道:“兩位爺台,你們是要住店吧?”
寧天恍然大悟,趕緊將懷裡統統銀錢一併取出,一古腦塞入那小二手中,好言道:“小二哥,這些銀錢未幾,你拿去添置些衣裳吧。”
小二眉頭蹙了蹙,似是疼痛,但卻也不出聲,隻是道:“哼,這時候了還想著女人,你倒是有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