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統統彼蒼都冇有看到,或許他看到了,隻是假裝不曉得。彼蒼的眼已經瞎了,早就瞎了。
“對,賢人雲,以德報德,以直抱怨!”高敬宗道:“我們現在如同浪蕩活著間的孤魂野鬼,東晉士族豪強勾搭贓官貪吏逼迫我等,搶我們的地步和財帛,鮮卑、羯、氐、羌諸胡想把我們趕儘撲滅,我們除了背井離鄉,除了顛沛流浪,另有的選嗎?”
一個操著一口吳儂軟語的少年百人將吳金銀道:“我們家本來在白馬湖邊,家道倒也殷實,家裡有七個兄弟姐妹的四十畝水田,另有兩端水牛,我看排行老六。厥後該死的許家勾搭官府,捏造田單,強奪我們家的四十畝水田,我爹到縣衙裡告狀,我爹就被狗官打了八十大板,我爹被抬歸去的當夜就嚥氣了。我娘又氣又病隔天也去了,我大哥、二哥和三哥氣不過,拿刀要跟許家老財冒死,我大哥二哥,被許家老財圈養的狗腿子當場就打死了。而三哥當時冇死,傳聞被許老財裝進麻袋裡扔進白馬湖了。我的兩個姐姐也被許老財賣到倡寮去了,至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個臉上露猙獰灼傷疤痕的少年百人將葛狗兒道:“我更慘,我家本來躲在伏牛山裡,爹孃在山上擔土堆積了幾畝山田,固然日子過得苦些,但是還過得下去。有一天傍晚,東晉那些狗官軍不曉得如何的就闖了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們百口都砍死了,倖存我頭上捱了一刀並不深,俺娘用身子護住我逃過一劫,誰曾想這些牲口竟然把我們百口都放在柴火上燒。我是實在忍不住了從火堆跑了出來,如果不是當時入夜,恐怕我們百口一個也活不下來。”
高敬宗的聲音驀地高了八度:“我們辛苦繁忙一年,如許吃不飽穿不暖,諸胡不事出產,隻會擄掠我們,我們辛苦蒔植一年糧食,來不及享用勞動服從,就被諸胡搶得一乾二淨,稍有不從,就會刀槍加身,存亡兩難。對於我等北地百姓的磨難,東晉朝廷聽之任之,既不準我們南下乞活,也不準我們當場生長出產,隻會一次一次從我們身上吸血,這另有天理嗎?”
蔡來財道:“是那些天殺的鮮卑人,他們不給我們漢人一點活路,他們把我們的糧食搶走,地步搶走,用來長草,喂他們的馬。”
不管是謫仙穀護軍百人將,另有少年軍百人將都不約而同的訴說著本身的不幸,說著說著世人的眼睛都紅了。接著少年軍的百人將開端哽嚥著,漸漸得失聲痛哭起來。就連高敬宗也被打動的稀裡嘩啦,他嗓子裡像是塞了一團東西,讓他感受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