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苦笑起來：“那倒是，這麼大的氣味，就算戴口罩也不管用了。戴防毒麵具呢，就更消耗不起了。”

膠水味和皮革的異化氣味非常刺鼻，我又忍不住問：“為甚麼不戴口罩呢？”

我還想說甚麼，成型車間的袁課長看到我，立即迎了上來，熱忱瀰漫地說：“楊主管，你親身下來觀察啊？”

到最後，他的眼淚都笑出來了，乃至連流水線上的工人也忍不住笑了，一臉鄙夷地望著我。我立即羞紅了臉，恨不得有個地縫鑽出來！

她聲音更加小了起來：“我進廠兩年了，隻在剛進廠的時候發過一隻，早壞掉了。”

臉部車間是激烈的化學藥品和皮革的異化氣味，跟底車間則是激烈的化學藥品和膠水的混和味。剛進車間，我就有一種剛離開虎穴又進火坑的感受。和臉部車間一樣，這裡冇有任何降溫辦法，隻在窗戶上有幾台排氣扇。比臉部車間更可駭的是，跟底車間裡有幾台烤爐，還在披髮著龐大的熱能。

我很不美意義地說：“隨便看看，隨便看看。”但還是問，“為甚麼不給工人發口罩呢？”

冇想到，她剛一坐下，就尖叫起來：“連隻手套都冇有，這如何擦？”

他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楊主管，你可真詼諧，戴防毒麵具的人，就象一隻隻大象，如果戴的話，我們全部工廠的人實在都需求戴，那就是兩千多隻大象了。你想，就拿這條流水線來講，兩排大像坐在一起刷膠，我在鞋廠乾過將近二十年，還冇見過阿誰場景呢。嗬嗬嗬，嗬嗬嗬，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