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南殿夫人啊。崔內侍又瞥向她身後的阿誰侍女,叫阿婉的,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崔內侍乖覺隨上,一主一仆朝著上林坊那頭走去,想來倒是離太後的寢殿很近,可崔內侍卻搞不懂沈戮為何要親身登門上林坊。
“那便要備臘八粥了。”沈戮又問:“也為南殿籌辦了?”
阿婉莫名的對勁起來,低哼一聲,內心暗道,看你還敢欺負我們家夫人,人家小叔子來幫著討公道了!
太背麵疾又起,再偶然閒談,便遣了沈戮拜彆。
果不其然,在鄰近玉輪門那處,沈戮與容妤撞了個正著。
可她一冇拿東西,二冇壞端方,他這般當眾怒斥,實在在理。
也唯有那些不受寵的宮門才需求親身去坊裡提米、麵與油。
阿婉駭然失容,對容妤悄聲道:“夫人救我……”
姑姑一聽是東宮,鯉魚打挺般地衝出來跪下,對沈戮道:“奴婢不知殿下前來,有失遠迎,還請——”
“這……殿下倒是未曾交代過。”
容妤也是不信了,“姑姑,東宮再如何刻薄,總歸不會連臘八日子裡的一碗米也要和南殿斤斤計算!”
容妤點頭:“回殿下,確有此事。”
走在前麵的那一道身穿藕色長裙,外披一件絳紫色的氅,暖爐押在雙掌間,墜著的一抹紅玉髓格外奪目。
過往宮女們都悄悄瞥來幾眼,又都驚駭沈戮,不敢多留,倉促拜彆。
容妤一點頭,也是不敢怠慢的存候。
但容妤仍舊冇敢起家,直到沈戮帶著崔內侍先行一步後,她纔鬆下口氣,緩緩地直起了身形。
崔內侍轉頭看了麵前頭,心想著兩條長廊一彙,很快就是要打照麵了的。
容妤卻蹙起眉頭,心生困頓。
阿婉卻見有很多宮女已經從玉輪門後的上林坊裡分開了,個個手裡提著小紅簍,便急起來:“夫人,再晚去的話,怕是都要被拿走了,我們起得大早不就是為了取米嗎?”
阿婉氣道:“一簍臘八米罷了,怎就成了難堪姑姑了?”
誰知劈麵有人攔路,一襲黑氅如墨如淵,容妤聞見那股子明礬暗香,心下一凜,不得不再一次低頭施禮。
看她們那架式,大抵也是去上林坊的。
直到崔內侍喝那姑姑:“殿下問你話呢,還不快回!”
容妤從未想過本身現在竟會為了一簍米而折腰。
待到了坊內,她同姑姑提了南殿所需,但那姑姑隻看她一眼,冷聲道:“各個主子的宮裡都不敷備的呢,南殿就彆難堪奴婢了吧?”
容妤憤恚不已,再不籌算討要嗟來之食,帶著阿婉出了上林坊,板著一張臉籌辦歸去南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