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他對於本身現在的境遇，有了大抵的猜想。

陸之晏眼睫都冇顫抖一下，他的眼神像是死不瞑目那樣的空浮泛洞，又像是從天國裡爬出的惡鬼，安靜無波裡冬眠著深深的猖獗和算計。

這麼說著，陸之晏藉著他當遊魂時記下的線路，往明月鎮外稍大的一個村落走去，一起逛逛停停，三隻田鼠以外，還多了好些草藥。

本來田鼠要飽餐一頓的“食品”，在它張嘴之時，也向它伸開了他的獠牙，死死咬住了它的後頸，一向到咬出血後也冇有停止他的絕地反攻。

陸之晏積儲了半宿的力量，抓著草根借力坐起，卻還是不焦急分開。

“咳咳……”陸之晏低咳一聲，腳步頓住，他隨即翻出衣物添上。

陸之晏側身看著李思泯，微微低頭，神采暖和誠心，“多謝先生拯救之恩，和昭冇齒難忘。”

他被人估客拋屍此處，就不成能同上輩子那樣，再藉由他們前去玉京。

陸之晏低語說著，他這具身材裡殘留著的情感還是能影響到他。

踩著夜色和冷風，陸之晏走出青牛村，借星鬥定位，他往西北前行，這和玉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思泯說不上是慈眉善目，卻非那種見死不救的人，而陸之晏便是認準了他不會晤死不救這點。李思泯冇感受錯，陸之晏就是“碰瓷”來了。

李思泯對於陸之晏隻曉得“和昭”二字，除彆的，陸之晏冇有再多流露，他也冇再多問。

他做過人，也做過一段時候的遊魂，切膚的疼痛奉告他，他還活著，冇死。

“到底是意難平。”

他這算是借屍還魂？借了本身少年的身，還了宿世的魂。

直到房間內真正隻剩他一人，他才任憑本身的認識被完整拉入暗中。

上一世，他一樣遭到了鞭罰，隻是熬過來了，這一世他怕是冇熬過來，被當作死屍丟到這郊野來了。

從李郎中後門分開，陸之晏察看四周，肯定冇有行人看到他，在轉角處，他回身過來，再對李思泯深深一鞠躬。

在他治下昭樂七年的大虞，他作為天子快死了，不管是誰也不成能如許將他拋屍荒漠，他感受著滿身的傷痛，想起此前遊魂普通的遭受。

但李思泯還是感受得出來，這到他家門口乞助的少年不甚簡樸。

他得好好保重身材，以一個安康的身材回玉京，以一個安康的身材去迎娶他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