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姩轉回身，澀然抿唇，低身進了馬車，叮嚀丫環道：“穎兒，叫車伕帶我去我姥爺家一趟，大母舅在朝為二品大員，許是情願為父親討情。”

那被喚妃子的女子眼底一凝，將手悄悄壓在婢子手背，溫聲道：“莫要多言。許是有事求見太子也未可知。不成妄加測度，平白汙了娘子名聲。”

沈江姩如同哽住，久久難言，煜郎...

沈江姩點頭，淚珠在眼眶滾來滾去不肯落下，她現在有的，就隻是這一身的莊嚴了，他也要摧毀，是吧。

宋煜將手伸進衣衿，觸手溫熱圓潤，拿出那顆本該在七年前洞房夜送給沈江姩的夜明珠，那年他外出公差晚歸夜晚的畫麵便竄進了腦海...

“我...聽明白了。本日我自不量力，厚顏無恥，對殿下多有打攪，沈江姩辭職了...”

薄唇上另有方纔和沈江姩接吻留下的悸動，身材的竄改和熱度還未消去。

於死牢門處與一名譽質溫婉的女子相遇，女子披風華貴，禦寒帽子壓的頗低，叫丫環扶著施施然踩雪走來，不得瞥見麵貌。

宋煜將門板翻開，“還不走？”

“既然周夫人不肯和孤王做，那麼孤王另有事，恕不遠送。”

“孤王是你最不該求的人，也是最樂見你沈家滿門血流成河的場景之人。人的悲喜不能相通，你沈家越慘，孤王便越高興！”宋煜冷冷鬆了她的下頜，“孤王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沈江姩回顧，瞥見那女子叫丫環攙著進了她方纔在的那間逼仄的居室。

沈江姩將手攥緊，倔強的抿出一笑，難堪的竟說不出辯駁的話，“殿下冇有上過我，我們冇有乾係。”

“看起來周夫人伉儷不睦啊。被朋友見死不救，滋味如何？”宋煜與周芸賢是朝堂同僚，怎會不知內幕，不過是讓沈江姩尷尬罷了，“你的親相公都不管你，孤連你的情夫都不是，為甚麼管你？孤王上過你麼，我們冇乾係吧？”

是了，她憑甚麼覺得恨她入骨的宋煜會對她伸出援手呢，他從不是以德抱怨之人。對他來講，她不過是一個傷害過他的女人罷了，隻不過是曾經對他的磨難視若無睹的女人罷了。

他的話很直白。她每個字都明白。心臟如被緊緊捏住，痛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當年並不是因為他是少主，才揹著中毒發黑的他去父親醫閣的，當時她才七歲，他十一歲。

“夫人和太子說了嗎，那年他被今上蕭瑟，夫人並非有定見死不救，夫人的苦處，夫人您當時被囚禁，因為憂思太嚴峻病一場，後變賣統統金飾，用儘梯己錢銀叫奴婢打通冷宮看管，給太子送藥送餐食之事。”穎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