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照猶在,令涵及柳姨娘踏著餘暉來到上房,一進門便見一桌子極豐厚的酒菜。
令涵抬起淚水狼籍的臉,“那蔣家已經聘了你姊姊,令芬!”
“我還道這世上隻要你從不會問責於我……如何你也做不到了?”語氣中既是撒嬌又是責怪,倒是令芬的聲音,令涵忙止了腳步悄悄回身歸去,模糊間又聽得令州暖和卻有些憂愁道:“我那裡會問責你,畢竟如許,是不能內心鎮靜的……”
聽得老爺這些話,令涵已是痛不欲生,她攀著二老爺的袖管道:“父親執意要女兒嫁給葛老爺,女兒萬難從命!這世上女兒隻肯嫁一小我,除非是他來娶我,不然我甘願削髮當姑子去!”
聽得此話,柳姨娘也震驚了情腸,她淚如雨下道:“我這輩子已然如許了,就是見不得令涵再刻苦!聽得那葛老爺的兩房小妾皆非善類,都是挾持著葛老爺整天雞爭鵝鬥的,那葛夫人也是個極短長的角色,那樣的人家比如人間冰炭,如何能選?令涵的性子柔,嫁疇昔豈不是如羊兒落入了虎口?我甘願她嫁個淺顯人家,隻要姑爺品性純粹,至心待她,即便窮些又有何妨?”
令涵嚐了一口後點點頭,二老爺哈哈一笑說:“那還等甚麼,坐下便吃吧!”
“令涵啊!”二老爺俄然說道:“還記得前次去過的葛府嗎?”
“女兒冇有!那蔣公子早已同女兒商定了畢生的,至死不渝!”
“蔣鳳雛?”二老爺臉上又青又紅,鼻子裡噴著氣道。
他站起來踱了幾步,指著令涵說:“自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我已應允了葛老爺,怎能出爾反爾?你不要聽你母親的,她是個丫頭出身,哪有甚麼識見?你該當服從我的安排!那葛家的聘禮你也瞥見了,即便是聘正房也不過這麼些,轉頭我都叫人送到你們小院裡去,我一分都不要你們的,你也不要再拗,葛家說好了臘月初十來迎親,如果捨不得你母親,便好生與她相處這所剩未幾的日子吧!”
“你胡塗!葛老爺除了年紀略大些,餘下哪點不好啊?你又不是不曉得,這令涵是庶出,哪有那又年青家世又好的青年公子娶她啊?葛老爺是有家底的人,也是顛末端風波的人,定會對令涵愛若珍寶,他已向我包管,會心疼令涵一輩子,還承諾我,先作為偏房過門,等葛太太千秋以後,立即為令涵扶正,令涵如許年青,有甚麼等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