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伸手撚去了一片落在我髮際上的花瓣,笑道:「此處非是家母找到的,最早乃家父帶著家母來的。傳聞當時……」
蒼蒼蒼穹之下,紅山色雪當中,展昭侃侃談起過往舊事,言至會心之處,不免一笑。
他的確丈二金剛莫名其妙,無法冇人籌算跟他解釋,他猜疑地瞅了我幾眼,得不到呼應後,就又冷靜轉頭持續開路,任由我扯弄他的衣袖去了。
「確切是世外桃源啊,名副實在……」我嘀咕嘀咕,「不過此處位置如此埋冇,當初你孃親是如何找到這裡的啊?」
我摸摸胸口驚魂不決,單單於內心中號令幾句國粹已然平複不了這一腔亂顫的表情,這類彷彿隨時能夠爆腦血管青年中風的感受是如何回事?!嚇得鄙民氣裡好惶恐啊!!
總之這些紙錢的數量彼時的確多到不怕冇得燒,隻怕燒不完——現下先幫他脫手,也不至於反客為主,奪走仆人的職位,免得待會得燒到天荒地老。
講明:
人入林中,觸目所及,團團錦簇,紅白相間,紅得素淨,白得脫俗,花條枝枝競相攀天,綻蕾吐豔,於頭頂斜織成篩,篩外那點點湛藍已成背景,早被這一望無邊的白紅襯得幾近望不見了天氣。
究竟證明展昭當日那一笑,綜合天時天時加外掛法度的結果,後續影響實在過分靠邀,讓即便是多年後的本日複再回想提筆,當日的景象仍清楚地好似場景重置,涓滴未曾有褪淡,便好似一筆固結在影象中再難劃去的光陰——彷彿一閉上眼,就能回到那年粉瓣飄香的江南、回到那年陽春遍及的桃花塢,再揮不去那山卷天鋪地桃粉之下,他那一盈清淺卻又晃人的笑意,複輕柔呢喃。
幾張未燃儘的冥紙卷卷隨風盤升,若白蝶紅牡,複又飛落於墳頭。
感受在「林海」中走了好久,可實際不到半個時候,終究見展昭停了腳步——他轉頭時還是一副神清氣閒的安閒模樣,顯現這一起的前鋒事情並冇給他形成甚麼承擔。
當時的他神情閒散、眸彩敞亮,一派蕭灑安閒、無所負累的模樣,彷彿光陰倒轉,模糊能見到當年一名清閒無拘的展家少年郎的影子——幼年風發、朗潤清華,內心無所重憂。
那日,我們以落瓣為毯,春草為席,拿出殘存的酒食,小飲淺酌,談天說北,賞識麵前一片明麗的春光,紅情綠意,即便隻是宅坐一方,也可謂人生一大樂事。
「小春,你在想甚呢?底下的火都要滅了。」
我眼裡酸意更濃,眨眼將此中的動容斂去,低下頭、朝著墳頭,恭敬地一禮到底,在心中持重地、慎重地,向展家爹孃,正端莊經地,再次打了一回號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