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過也罷了吧。畢竟他年事已高，實在冇來由讓他走這一趟遠行。

那日淩晨，他盤坐石上調息，如同過往三百多個日子普通。

還冇迷惑完我就愣住了。

以是他從不教我那些需費年代方可大成的工夫和爬牆技能，反而將寶貝鑒定及銷贓伎倆傾囊相授，並將他那座光輝的寶庫送給我，最後留下他在道上可靠的銷贓管道以便我今後能安然利用，讓我即便今後不嫁人亦可不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所苦，過上一輩子充足餘裕的餬口。

我就在糊裡胡塗中認了師父。

提及來他蠻寵我這半路削髮的徒兒的，從冇計算我冇大冇小不尊不敬偶而還翻翻白眼的態度，知悉我奇特的來源今後還能安然接管冇當作妖怪一掌劈了為六合除害，當時隻覺可惜，冇能請動他帶我走一趟西藏。

俄然他展開雙眼看著我笑，眉眼彎彎白絲飄飄的模樣竟非常慈愛。

隨背麵一偏，竟已了無生息！

舉目所見，這裡冇有藍得純粹的天空、也冇有清澈刺眼的日光，更不見龍王潭那一池碧波浩渺的潭水。

隻要蠻山遍野的白雪，悄悄倘落於林間，一望無邊，連綿三裡不止。

凡此各種……

雖喚他作師父，可除鐵砂布袋外他真冇再教過甚麼與武林神功或爬牆技術扯上邊的東西給我，倒是整天帶我在山裡和他奧妙寶庫間倒騰，間或帶我下山和「贓友」們集會–—喝茶談天兼銷贓。一年下來，他神偷本領我是一樣不會，但鑒定寶貝和銷贓的伎倆倒是學了很多。

歸正也是閒著，我轉而踏進書局拿起那本書大略瀏覽起來。讀著讀著不由想到這西藏不是少時本身曾在心底冷靜列入「這輩子必然要去一次的地點」之一嗎？那一刹時如同當頭棒喝，有閒唯有現在、胡想尚未實際，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這片山光水色實在太美、對比起歸去要麵對的實際實在太殘暴，我不由在心中想著，如果時候能就此愣住、這趟路程能彆這麼快結束就好了。

而後，他神情益發慈愛，輕道：為師登仙之期到矣。

臭老頭在拜完師後纔敢跟我說他之前的職業是小偷。

他加諸我腳上的砂袋，練就出我一雙好腳力，遇事要逃命的速率也比凡人快上一倍，加上我來這裡前練了十二年的柔道，平常地痞地痞還真找不了我費事。

我立馬拿書到櫃檯結帳，回家做了三禮拜的功課與熬煉、死拖活請地和我前兩個哥哥借了一筆錢，揹著MERRELL的登山大包包就這麼踏上了往西藏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