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好像靈動的蝶,在她的臉上細細形貌著每一道表麵,可現在,這熟諳得仿若銘記於心的麵龐,卻像是隔著一層昏黃的迷霧,看不逼真,讓鄭唚意的心被無儘的擔憂與驚駭肆意填滿,彷彿深陷泥沼,冇法自拔。
“郡主,這換藥之事最是講究時候,一刻都忽視不得,守著實在過分辛苦,您本日也身心俱疲,還是去安息半晌吧,臣女職責地點,來守著大人便是。”
林苑的臉上閃過一絲躊躇之色,眉頭輕蹙,嘴唇微微抿起,遲疑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勸說道:
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她滾燙的臉頰,那灼人的溫度好似一道電流,刹時讓她的心猛地揪緊。
“大人此番失血過量,身子衰弱,夜間還得想體例喂些水,潤潤喉,方能減緩一二,部屬先退下了,待時候到了便返來。”
一隻手穩穩地捧著水碗,那水碗在手中似有千斤重,成為了這人間最貴重、最不容有失的寶貝。
隨後,她微微傾身,謹慎翼翼地將水一點一點地送進謝淮欽的口中,每一個纖細的行動都傾瀉了全數的心血與愛意。
雙眸圓睜,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那傷口,目光中儘是專注與謹慎,恐怕一個不謹慎便弄疼了麵前人分毫。
鄭唚意蓮步輕移,緩緩地坐到床邊,那行動輕柔得仿若恐怕驚擾了這一室的安好。
那一片片水漬彷彿在嘲笑著鄭唚意的無能,看著這一幕,心急如焚,眼中刹時被自責的陰霾所覆蓋,濃烈得化不開。
她定了定神,遵循林苑先前的叮囑,有條不紊卻又謹慎翼翼地為其換藥。
低聲說道:“不必了,你下去歇著吧,本日這番繁忙,辛苦你了,這後續之事,我自會遵循你說的去做,你放心便是。”
在心中不斷地抱怨著,本身的笨拙與有力,為何不能將這簡樸的事情做得更加完美,為何不能讓她在這備受折磨的時候感遭到更多的溫馨與安寧。
隻見鄭唚意麪色慘白,眼底一片烏青,頭髮也略顯混亂,卻仍身姿筆挺地保護著謝淮欽。
鄭唚意目光如同春日裡最溫暖的暖陽,儘是體貼與密意,輕柔且專注地灑落在謝淮欽的臉上。
聲音輕柔得如同夜空中飄落的羽毛,卻又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斷:
雙臂早已在長時候的靜止中落空了知覺,痠麻之感如蟲蟻般絲絲縷縷地往上攀爬,伸展至滿身,但她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更未挪動分毫。
喂水時,謝淮欽背後那一道道猙獰的鞭傷仿若一條條暴虐的蟒蛇,無情地攀附在他的肌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