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想凝神思考對策,獄卒猙獰一笑,鹵莽捏住他下巴,將一包藥粉強行灌入,藥粉入喉,辛辣且冰冷,刹時在體內分散,恰是那暴虐的冰舒散。
謝淮欽繃緊身材,緊盯著水麵,斯須,一隻慘白浮腫、充滿青苔的手探出,接著是顆長髮纏繞、五官難辨的頭顱,死水氣味滿盈,“嘶嘶”聲在牢中迴盪,似是水鬼索命。
“就差一步,隻差這一步啊,便能將那暗處之人連根拔起!”
正驚詫間,一陣陰風吹過,主廳燭火狂舞,“噗”地儘數燃燒,暗中刹時覆蓋。
她衰弱地倚在床榻,髮絲混亂地散落在枕邊,衣衫被盜汗滲入,緊緊貼在後背,每一次輕微呼吸,都似拉扯著臟腑,帶來絲絲縷縷寒意與鈍痛。
縣令聽聞山莊外異動,頓覺大事不妙,神采煞白,心下暗叫不好,腳步踉蹌卻又疾如星火般衝向書房。
大夫邊說,邊神采凝重地搖著頭,言語間儘是篤定。
謝淮欽拖著麻痹身軀逃出,未及喘氣,轉角遇著個鎮靜奔逃的小廝,定睛一看,恰是影風。
見大夫伸來的手,她像隻吃驚的困獸,緩慢收起手臂,身子伸直成一團,死死抵住床榻內側,床幃簌簌顫栗。
鄭唚意握緊她手,讓她放心,本身定會找人解此毒。
現在這要命關頭,寒毒不但折磨身子,更似要扯下她苦心假裝的“麪皮”。
如果被診出女兒身,聖威一怒,謝家定是冇頂之災,雙親年老,本盼著兒子(女兒扮作的兒子)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卻會被囚於深牢,在惶恐絕望中苦熬餘生。
待謝淮欽與影風尋至書房,隻覺熱浪劈麵,麵前隻剩一片火海,焦黑殘片在空中打著旋。
影風心急如焚,背起謝淮欽,藉著夜色保護,避開殘存保衛,尋路返回郡主身邊。
“你這廝,重新到尾在算計我們!這哪是甚麼謾罵,清楚是你與他們一夥,設局嚇人,好袒護罪過!”
“哼,你們還真敢來,覺得能查到甚麼,不過是自投坎阱,都給我拿下!”
她心提到嗓子眼,卻聽那“水鬼”竟收回微小人聲:“救……救我……我也是被他們害的,扔在此處……”言罷,又冇入水中,隻剩旋渦。
謝淮欽強放心神,想起進莊前留意的山莊佈局,拽著影風往影象中柴房方向跑,那邊或能尋得後門。
鄭唚意輕咬下唇,神采憂愁,目光在謝淮欽扭曲的麵龐與大夫間遊移,旋即對大夫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