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舉止如何？”

“殿下！”

柳女官重重點頭，神情倒是略緩了些。

“殿下但是要重用薛朗？”

平陽公主目光灼灼：

侍女們齊齊領命。柳女官正待走，俄然想起薛朗那一頭短促的頭髮，趕緊道：“帽子！另有帽子，也得趕製一頂出來。”

平陽公主神情安然：“如阿柳普通念念不忘，我是否應搶先悔恨為何生來是個女子？”

平陽公主雙目微闔，道：“言談舉止、待人接物，表白此人受過傑出的教誨，腹內有乾坤，此其一。”

柳女官淡然道：“眼界範圍就範圍吧，起碼，世家出身之人，比之貧寒之徒要麪皮。”

平陽公主長髮披垂，穿戴襦裙，端著一杯熱水，緩緩地喝著，眼神落在身前的案幾上。聽到柳女官的聲音，也冇轉開諦視案幾上圖紙、匕首、望遠鏡的眼神，隻問道：“安排安妥否？”

“恰是。這一分還是因為南北朝已來，世家譜係蒙受嚴峻損毀，記錄不全的原因。奴家祖父在時，曾有幸借得崔氏的譜係本閱之。薛乃是大姓之一，最大的一支乃是東漢末年遷入蜀中，被稱做蜀薛；兩晉南北朝期間，匈奴漢化改姓為薛，另有鮮卑拓拔部叱乾氏族也改姓薛。天下薛氏多出於這三支。薛幼陽言家屬自永嘉之亂搬家，按此推斷，應當是出自蜀薛，隻是常常說到出身，薛幼陽隻說搬家日久，已不成考，皆拿不出確實的說詞，故而隻信一分。蜀薛乃是河東望族薛氏的先人，如能向河東薛氏求證，或可肯定。”

柳女官心折口服：“阿柳明白了，天氣已晚，殿下該安寢了。部屬再去看看讓人給薛主薄趕製的衣物。”

“如無殿下，那些人活命都難，那裡還能博甚麼繁華！有殿下，他們是虎狼之師，冇殿下……嗬嗬。”

“殿下！”

柳女官恭聲答著，說完，看平陽公主還在看案幾上的那幾樣東西，輕聲問道：“殿下在想甚麼？”

平陽公主明白她為何如此，安然笑笑，拍拍她的手背：“不要囿於出身，也不要囿於疇昔，人終歸應當向前看。”

“言談不俗，言之有物；舉止雖與我中原後輩有分歧，但也算舉止有度。”

“一分？”

有個侍女出來回話：“回柳姐姐，已經縫製出兩件，裁剪好第三件。”

受過教誨，必定知禮。柳女官點頭，表示認同。

天已黑，將軍府偌大的正堂燈火透明，柳女官走出去。

“喏！”

“阿柳覺得此人來源可托七分，出身隻能信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