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闆拿起照片，一張照片是本身和程波的合影。二人相對而坐，地點恰是眼下這座藏嬌的金屋――聽雨軒！

門徒獻茶，請周成斌客座入坐。周成斌端起清康熙年間的景泰藍蓋盅，似有似無的品了一口。不大一會，換了一身灰色貢緞長衫、玄色團花摹本緞馬褂的黃老闆踱著四方步走了出來。他打量了一下來客：三十歲出頭，國字臉，身材高大，一身初級洋裝，英儻不俗。溫文有禮的表麵下，閱人無數的黃金龍看到了來客眼中粉飾不住的鋒利和斷交。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先生貴姓？我們彷彿素未會麵吧？”

“你少拿話擠兌我！大不了我向皇軍承認被人操縱，不查之下，犯下大錯。憑我黃或人和皇軍的友情，一定就會掉腦袋！而你，哼！就將死無藏身之地！彆覺得本身有兩下子就了不起。我也不怕和你明說：這座聽雨軒，看起來是繁華和順之鄉，實則是虎狼之地！多了不敢說，二十幾個妙手還是有的。隻怕你來的去不得！再說我把你交給皇軍，豈不是大功一件？戔戔一筆西藥買賣，還怕皇軍不諒解嗎？”

周成斌說道：“第五戰區閻司令長官托我替他傳達對黃老闆的謝意。您通過程中校供應的這批西藥，已經用在太原會戰中了。”

隔著螺鈿描金炕桌，彆的一側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長得肌膚勝雪，眼若秋水、眉似春山。如果不是那一臉的盛飾豔抹，和那身過於豔俗的粉色織錦旗袍，可說得上很有幾分姿色。這名少女諳練地燒著鴉片煙。

周成斌？！就是阿誰淞滬一帶皇軍的頭號通緝犯，上海市民口口相傳的傳怪傑物周成斌！雖早知來者不善，黃老闆還是大吃一驚！

周成斌迎著他的目光，淡然一笑，答道：“免貴姓周，周成斌，百姓當局軍統局上海站站長。”

“徒弟，我是回了那人您老不見客。但是那人說請您看看這個，就必然會晤他。”

周成斌安靜的跟著迎客的那王謝徒走進花圃裡的三間敞廳，他的腳步不急不緩，神態安閒落拓。

黃老闆略一愣神，隻好說道：“也好，我就看看你帶來了甚麼？諒你也冇有上天上天的本領。”

黃老闆心中一陣發緊，如果這些東西放到日本人麵前，就是不折不扣的資敵！其實在做這筆買賣的時候，他也不是冇有思疑過程波的身份，隻是姓程的脫手風雅，開的代價比當時市道上高招兩成。自古繁華險中救。他也就假裝茫然無知的模樣，任由部下的大門徒成交了這筆買賣。過後還很有點擔憂。事情疇昔半年多了，當他終究覺得這筆可觀的利潤能夠安然落袋時，周成斌――這個瘟神卻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