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足有磨盤大小的石錘被它單臂掄起,在空中劃出令人堵塞的圓弧。錘頭裹挾著鋒利的破空聲,將空中上零散的碎石碾成齏粉。灰袍女劍士像遊走在琴絃上的銀蝶,足尖輕點著嶙峋怪石的棱角,每一次閃避都在泥地上留下新月狀的凹痕。她身後三丈外的暗影裡,兩名裹著獸皮大氅的弓箭手正以令人目炫狼籍的速率搭箭上弦,帶著倒刺的箭簇在火把映照下泛著靛藍的毒光。更遠處舉著玄鐵塔盾的壯漢正用肩甲抵住盾牌內側,他每次頓腳都會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將試圖繞後的獨眼怪物震得踉蹌發展。
"六...千..."破裂的音節在鐘乳石間彈跳,終究會聚成清楚的數字撞上徐來的鼓膜。佩帶鹿角護額的遊俠俄然抬手射出三支鳴鏑箭,鋒利的哨音驚起岩壁上甜睡的熒光蝙蝠,青藍色的光點如同破裂的銀河傾瀉而下,照亮了方士法袍上暗繡的銜尾蛇紋章。那些甜睡的夜行生物撲簌簌展開半透明的翼膜,翅膀邊沿的磷粉在氛圍中拖拽出流星般的軌跡,有幾隻撞在倒懸的石筍上,爆裂成藐小的光之孢子。
噗嗤一聲,獨眼怪身材裡噴出暗綠色血液,激烈的腐蝕性讓阿鐵從速收招後退,不敢被濺到太多。
幸虧剃刃百足及時趕到,毒刺狠狠紮中那隻獨眼怪的背後。
"退後!"徐來拽著茉莉的大氅向後疾掠,他本來站立的位置俄然刺出無數骨刺。阿鐵在翻滾中拉滿長弓,淬毒的箭矢擦著卡爾的耳際射入暗中,遠處立即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卡爾卻收回夜梟般的怪笑,袖中彈出的鉤鎖精準纏住洞頂垂下的石筍,整小我如同蝙蝠倒掛在暗影裡,手中彎刀映出下剛正在異變的怪物殘軀。
剩下那隻焦糊肩膀的獨眼怪本來就已經殘血,看阿鐵過來,又被徐來的齊射補了一波傷害,終究有力迴天,被一劍砍斷頭顱。
跟著呼嘯聲的不竭加強,氛圍中滿盈著血腥的氣味,令民氣生害怕。山壁上的暗影愈發清楚,獨眼怪的身影在岩洞中若隱若現,帶著令人堵塞的壓迫感,彷彿在等候著獵物的到來。
"東南邊四十五度仰角!"徐來暴喝時甩出的鎖鏈鏢在空中展開成蛛網狀,淬毒的倒鉤精準刺入正在投擲石塊的獨眼怪肘樞紐。那隻怪物收回嬰兒哭泣般的哀嚎,斷臂處噴濺的酸液將岩壁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阿鐵在翻滾中拉滿的骨弓收回龍筋震顫的嗡鳴,箭矢穿透三個怪物構成的直線後釘入岩壁,尾羽仍在高頻顫抖,震落的碎石鄙人方水潭激起層層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