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的把戲已經達到完美的境地，那麼無妨幫我，去問一問太薇吧。”

茫然不知本身早被上陽郡主查出秘聞的叢蘭，淺笑著走上前來。

他向來不叫她“郡主”，永久隻是簡樸的兩個字，綺月。

隻要讓她好好的醉一場……

大哭著從永福宮跑出來的容太薇，在與綺月擦肩而過的一刹時，狠狠的，委曲的，瞪了她一眼。

她站起來，扶下落星樓床邊的朱欄，婉婉而立，夜風吹動她素衣翩翩，月光緲緲如霧，映得她眼裡一片氤氳。

殷夢沉內心一痛，悄悄的聽著。

廊前亭亭如蓋的桂樹，香氣幽微動聽，而她的神采——竟然是笑著的，可她顫抖著，紅唇咬得發白，茫然睜大了眼，一瞬不瞬地看他。那夙來沉寂的眸子現在幽寂如死灰，帶了深夜的苦楚。

上陽郡主的名聲，完整的毀了。

殷夢沉一愣，扶著那因為醉酒已經搖搖欲墜的少女，訥訥無言。

他想了想，冷靜點頭。

“是。”

“綺月！你……”

他憂心的看著醉倒在懷中的女子，俄然微微俯身，酒香帶著她身上如有似無的梨花香氣，幾近便叫他恍忽沉湎，卻終究還是將她攔腰抱起，悄悄放在床榻之上。

“或許……是因為皇上的病。”

綺月輕描淡寫的挑一挑眉，召過恭敬侍立的叢蘭：“既然是皇後傳召，叢蘭你務必將我細心打扮了呢……”

但是與此同時，是言論的愈演愈烈。萋鴀鴀曉她自編的《雲影花音》，極儘欺侮之能事，將她本身描畫成一個臉孔可愛的荒唐放浪豪侈刁蠻女地痞，並專門練習了平話的藝人將這部傳奇小說傳播出去。

正在此時，卻有人來報，說是代皇後傳召。

綺月望著秋夜中，楠木為柱，赤金為龍的永福宮，神采淒然，那聲感喟，輕的幾近叫人聽不見。

那一襲暖和的藍衣，像是破雲而出的一抹陰沉溫馨，卻不知為安在這春季中，帶了持續哀傷，多少……狂野？

翌日，便聽聞五公主容太薇，不辭而彆，拋下沉痾在床的父皇，單獨前去偏僻的岩居山禮佛。

醉酒轉醒的綺月聽到了這個動靜，輕視一笑：“禮甚麼佛？是去避世吧？”

她便能夠掉落下去，從這座金雕玉砌的高樓上。

跟從她數年，見多了她傲然興旺的模樣，從未見過她如此頹唐的殷夢沉心頭掠過一絲慌亂：“綺月，彆做傻事！”

發覺她行動詭異的殷夢沉趕緊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霜色對襟福字連紋短襦，湖綠緙絲暗花長裙，為免過於暗淡，腰間繫了鵝黃撚金的腰帶。最簡樸的轉意髻隻插一對六菱平紋素銀釵，又彆一朵小小的海棠花。因為宿醉有些傷寒，便披了蓮青色緙絲快意紋緞子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