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表情不錯,偏首淡笑:“為何不要?”
他終究吐出口裡血沫:“你為了我,倒花了很多心機。很好,為了你花的這一年工夫,我也認你作為明主。最後一個題目——你,是誰?”
女童悄悄一歎,道:“我是,上官綺月!”
主導他的沉浮,坐看他的一舉一動,淡然,而刻毒!
“如果你奉告我,那麼我本日不但救你,還能給你無上的職位與權力。並且,我手裡有你們漠族神藥,閩南千足蟲。十年育一代、一代獨一隻的千足蟲,能為練習把戲的人延壽——而又不巧了,這十年間的千足蟲,在我手上。”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勉強按捺下喉頭的腥甜:“你……如何曉得?”
“但是,‘劍虹門’首級林劍虹卻一把抓住了你的缺點,並引你到了此地決鬥,繼而……打斷了你七跟肋骨,三根腿骨和手腕,將你丟棄在冰天雪地。”
而他,是瑟縮在泥汙雪地裡的落魄乞丐,被世人鄙棄,被人間忘記。
她,悄悄的站在雪地,如仙子普通的潔白得空。
輕描淡寫的將腰帶扔在雪地,又拍了鼓掌,她神情自如,毫不因為方纔那一篇飽含了血腥、廝殺、詭計的話語而陰霾。
風雪的殘虐,落日的暗澹,將他和她的背影拉的很長。
她,發覺到了他的諦視,淡淡笑道:“小軒風景畫圖寬,一再閒尋綠綺彈。雨著梨花春已老,煙沉芳草夢猶寒。你既喜好梨花,我便為你取名為‘夢沉’……一朝春夢梨斑白,明月台高行樂處。這等瑰麗又不失清致的風景,也隻要你配得。”
明顯近在天涯,卻彷彿是雲端上的梨花仙子。她冷靜打量梨花,可她打量的,又豈隻是梨花?
女童清麗而略帶沉黯的嗓音,將他最不堪最痛苦的過往娓娓道來——讓他烏黑的眸子裡,明滅著多少傷害的波光。她說的這些全數是究竟,但是……這都是他最隱蔽的私事,她是如何得知?
他第二次見她,恰是梨花開的最好的時候。
肥胖慘白的小乞丐,終究被她養成了一個氣度高華一如她的翩翩少年。
當時的他,並冇成心識到,此次看似奇特的相逢,會在他虛無而瑰麗夢幻的平生當中,留下如何濃墨重彩的陳跡。
她扭頭望向那渺遠的天涯,極輕的模糊蹙眉,幾近將來得及在眉心留下一絲陳跡便逝去,那眉宇間的薄薄輕愁——他靈敏捕獲到,心底深處濃濃一窒,眼中的鋒銳不由得更深。萋鴀鴀曉
但她和他,終究,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