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戴了赤金紅寶護甲的手指,將那碟子點心往前推了一推。
端倪如畫的宮妃扶了一扶髮髻上的八寶小巧金簪,又漫不經心的打量了一番本身纖長柔滑的手指,最後將嬌媚鮮豔的眼神投向那已空空如也的碟子,柔聲道:“既然如此,我也想嘗一嘗那甚麼藕粉糕,你去小廚房做一份——記得,我有著身孕愛吃酸,你順手做道梅子湯。”
乾元三年蒲月初九,皇後石氏求見天子,不允。以自殘求見,為帝所不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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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嬪雙手一顫,擠出一個淺笑,道:“我說了賞你,就在這裡吃吧……你坐下,我和你好久不談天了,一邊聊一邊吃吧。”
忻嬪笑了一笑,道:“偌大的宮殿裡,倒另有你至心待我……也罷,起來。我想吃些櫻桃羹,你去廚房傳了來。”眼風瞟過桌上那傳聞是皇後送來的糕點,娟秀的小臉暗了一暗。
她背對著她。
珠玉簾子響動時,門外公然走出一個青衣白裙的女子,清秀而風雅,她盈盈一拜,向忻嬪道:“小主,叫陵春做甚麼?”
主仆二人公然坐下,絮絮的提及宮中舊事。忻嬪俄然一笑,道:“前幾日是故去的大長公主的壽誕,你是如何曉得的?”
天香園裡,青衣的公子坐在一張廣大的雕花烏木椅上,一隻手的手肘撐著一旁的茶幾,手指撫額,鼻梁高挺,薄唇緊抿,一雙冷僻的眼眸閉合著,兩排長睫毛投下了烏黑的剪影。
而忻嬪也冇有看到,青衣小婢平和卻非常哀慼的臉上,簌簌滾落的晶瑩剔透的淚珠。
“是。太妃慈愛,從不苛責吵架宮人,宮人都非常佩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定了定神,向屋子外道:“來人。”
“不必擔憂,石家甚麼也冇查到,齊雲鶴在甘泉嶺上把統統打掃的很完整。”易初寒彷彿看出了雲瀟的隱憂,敘敘安撫道。
陵春安溫馨靜的站在那邊,聞言道:“既是小主本日不肯吃,奴婢留著糕點,他日吃也一樣。”
曦兒哽咽道:“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奴婢一向將小主當作自家的姐姐來看。嘜鎷灞癹曉我姐姐和姐夫鬨了彆扭,我也是陪姐姐哭的。不過姐姐和姐夫豪情很好,不過幾日就又蜜裡調油了……”
乾元三年蒲月十一,忻嬪上報,言石氏曾賜山藥糕於己,其害喜而不食,賞於宮婢陵春,陵春當夜暴斃。帝大怒,責石氏遷出坤寧宮,暫居坤寧宮後殿。
陵春起家,端起碟子,施禮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