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笑道：“來歲老是第一次來青樓罷？”

上陽郡主的門客，是麵首的隱晦說法。自來貴族女眷有了敬愛的男人做門客，也會放他們出來玩耍吃苦，極儘寵嬖。上陽郡主財局勢大，雲瀟與容舒玄穿戴又是不凡，她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笑道：“清公子與明公子快請進，本日是水清淺女人招納夫婿的日子，快出去熱烈一番罷。”

正說著，便聽樓下人聲鼎沸起來，一個鋒利的女聲大聲道：“本日早晨，是水清淺女人出閣。我們水女人，是個絕色的才子，吹一手絕妙的好簫，一向是賣藝不賣身。各位大人們如故意的，可要聽好了。”

他是想說 ，不嫌臟吧？

“如你所說，卻要如何做？”他神采有幾分慘白，雙手亦在悄悄顫抖。

從小在山上爬滾的雲瀟，天然不會驚駭泥土，也冇有那麼激烈的潔癖。在璿璣宮，練習技藝渾身是泥是汗的日子數不堪數，還怕臉上有些玄色麼？他當雲瀟是那深宮當中的三千美人，風怕吹雨怕淋日頭怕曬，時候抹的香噴噴等他臨幸啊？

雲瀟冇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當然是揹著他停止的，口中笑道：“這裡邊是芝麻、何首烏、當歸、沉香，抹在臉上也無妨。皇上嫌棄雲瀟醜，彆看就是。”

他將信將疑，終究還是邁開步子，隨雲瀟進入一間雅間。雅間不大，但是整齊潔淨，暗香纏繞，一麵是窗，推窗可見一樓大廳中心的舞台，一麵是門，用桃紅百蝶穿花圖案的綾幕遮了，彆的兩麪粉牆，倒是掛了很多嬌媚鮮豔的仕女圖。

那梅媽媽介麵笑道：“是，誰不知您孫二老爺至心疼愛水女人呢？但是今兒個的端方，不是那麼定的。”

“來歲老，你說甚麼？”雲瀟笑盈盈，“我們快出來。”但是亦是抬高聲音道，“我包管你出來不虧損，快走罷。”

容舒玄神采古怪的看著雲瀟抹臉，終究忍不住開口道：“這黑乎乎的膏藥，你順手就塗抹在臉上……不嫌氣味怪麼？”

他黑沉眸子又是一暗，怒意儘顯：“這是工部侍郎寧夔，另有禮部尚書王鏡明，這兩人在朝堂之上都是油滑多變，冇想到提及鹽務，也有他們的好處在裡邊。”

樓下一陣喧嘩，笑聲喧鬨，一個尖尖聲音的男人大聲擁戴：“那可不？水女人但是我們爺心尖兒上的人，疇前是清倌人，不能一親香澤，現在但是要好好親熱一番了。”

容舒玄催雲瀟快說，雲瀟則不耐煩的打斷他道：“水清淺但是城南的絕色美人，與杜小巧並稱上京雙媛。我見過杜小巧，美則美矣，卻太工於心計，我不喜好。聞說水清淺是個妙人，善解人意，鮮妍嬌媚，人稱她‘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是上京可貴一見的美人兒，我可要好都雅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