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畫麵一轉，隔了一處帷幔的同一張繡榻上，另有一對男女，禦床而枕。

上一次的作詩風波，讓她早有防備，這些日子著力練了字，看上去與綺月有八分類似了，倒也不怕被世人看破。

躊躇了半晌，她昂首看向夜空中的朗朗明月。

傳說，她出世那一夜，濟南王府上空，紅光縷縷，結成龍紋，暉映天空，遊漾不定。而紫薇垣中，主日的第二星，即為帝皇之星，卻不複昔日紅色，而光焰忽明忽暗，搖擺不定。那一道赤氣，直沖霄漢，全部上京，皆被覆蓋。

一頭盜汗的上官雲瀟，掙紮著從被子裡爬起。

但見繡簾飛舞，錦簾高張，煌煌銀燭，香焚如麝。

伏禦帝前，罔有不恭。

一貫是悠然含笑，安閒安閒，本日卻在這一麵上古神鏡前，心生害怕。

但是鏡子中的影象更加清楚，乃至，她已經看得清，這一幅幅畫麵，彷彿是在一處都麗堂皇的宮殿。

約莫是十五六歲風景，雲瀟曾遊曆到過西域四周。趕上了一支約五六千人的柯克族人，他們自稱為西夏舊部，在夏朝滅亡以後，便遊牧為生。這些柯克人及其熱忱豪宕，跑馬、喝酒，皆是豪放曠達。雲瀟傾慕他們的豪氣，便相互引為知己，一起策馬疾走，月下拚酒。那三四個月，日子倒是非常歡愉。

她要問的，是本身的出身，為何會呈現如許的畫麵？

彷彿都聞獲得醉人的甜香，另有女子的輕喘低吟。

少女的眼睛裡，有一絲鎮靜，也有一絲不安。

運氣！

“青陽虛映，耀日回靈。

錦帳內，燈燭光輝，蘭麝煙蔓，鸞顛鳳倒，正在情濃之極。一樣看不清麵貌，但見那男人年紀長一些，相摟懷中女子，雲馳雨驟，繡帳亂搖。女子已是雲髻鬆墜，兩腕難抬。

她的手瑩白剔透，在水磨鏡子的大要留下一層淡淡光暈。

容舒玄挑一挑眉，似是非常舒暢：“請。”

她冒然開啟神鏡，隻為扣問她的出身……是否違背了大忌？

她虔誠的跪地禱告，一字一句的念過，聲音清冷，腔調安穩。但常日總帶在嘴邊的那一抹如有若無的笑意，已跟著這一句句詭異絕倫的咒語而化作驚駭。

少女心中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