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我有話問你。”

雲瀟眯了眯眼，黑眸中的猜忌轉為冷冽：“大話連篇。綺月已經歸天一年不足，她如何號令你？”

她再如何恨他，他和她也有過並肩作戰的交誼，他和綺月也有過磨難攙扶的經曆。北國疆場上，白雪皚皚，鐵馬金戈，恰是他超越了百裡烽火，挽救她於危難當中；上都城裡，煙柳畫橋，繁華無兩，恰是他陪著綺月，度過了漫漫數載工夫。

雲瀟揚手錶示世人散去，又請慕容楓回了藥廬，方牽著離錯索，將殷夢沉帶到一處僻靜的天井。

殷夢沉順勢切近了雲瀟的臉頰，意味深長的說道：“雲瀟，你會歡迎我的……如果，我甘心把我的心換給他。”

他挑選持續陪她，在另一個天下……

雲瀟已經聽懂了他的意義。

“我本日上山，求的就是一死，剛好聽到你們弟子的群情，便想臨死之前，做個功德。”他的聲音裡多了一絲難以捉摸的蕭索，“雲瀟，剖我的心吧。”

“挾持天子，謀朝散位的大事殷先生都做了，如何能夠情願悄無聲氣的葬在蓮花台呢？”雲瀟安靜說道，殷夢沉再如何於她有拯救之恩，她也忍耐不了他所作出的逼宮篡位之事。

他決計誇大了阿誰“死”字，雲瀟公然怒不成遏：“你胡說甚麼？”

“他是……他是仇敵……”雲瀟躊躇著說道，“做了誅九族之事的好人……”

“你捨得潛月嗎？”雲瀟心頭一顫，不成置通道，“這但是你和我mm多年的心血。”

殷夢沉不緊不慢的說道：“雲宮主，我承認我騙了你很多次，但此次，我真的冇騙你。”

“我曉得宮主不肯信賴，但這件大事，是綺月的號令。我隻是受命行事。”他緩緩開口，唇角浮起一縷捉摸不透的笑。

孰料殷夢沉昂了頭，一派氣定神閒淺含笑道：“好。鄙人求雲宮主給一個痛快。”

“你……”雲瀟還猜不透他的重活潑機是真是假，慕容楓早就踱步而出，刀子似的目光將殷夢沉看了一個遍，俄然眉一挑，劈手抓過殷夢沉的手腕，為他細細評脈，半晌對雲瀟笑道：“雲宮主，此人武功極高，還是誌願的，若取用他的心肺，勝利的概率會加三成。”他扭頭問雲瀟，“雲宮主，此人是誰？”

雲瀟俄然想起甚麼，厲聲道：“慢著。此人狡計多端，我不信他是真的要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