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何懼。凝煙，你把仙草拿走。”易初寒保持著一貫的落拓淡然，握住雲瀟微微顫抖的手，對凝煙篤定道，“我不能害了你。”

“我與大哥本就有婚約，踐行承諾有何不當？”麵對浩繁師尊，雲瀟毫不逞強。

神采最安靜的，是司空默。這位脾氣有些古怪的長老，在璿璣宮隻收了雲瀟一個徒兒。眼下，他負手而立，看著雲瀟含笑不語。

雲瀟訝然：“本來齊國君主之位更迭頻繁，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凝煙她……”

一片寂靜中，司空默沉聲道：“凝煙。老夫聽雲鶴說，你拿到了蓬萊仙草？如何拿到的？”

司空默望了雲瀟一眼，歎道：“一百二十年前，還是大元天下。大元信奉神巫教，巫女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法力。最負盛名的，恰是巫女青漣。傳說，齊國的建國天子獲咎了巫女青漣，青漣便給齊國下了謾罵。凡是擔當皇位的皇族，除非是在滿三十歲前退位，皆活不過三十。哪怕退位了，也很少有長命者，哪怕是依托著蓬萊仙草續命，也難逃厄運。”

商夫人也在感喟：“雲丫頭，你這事做的太莽撞。”

凝煙安靜的臉以後，埋冇著淡淡的孤單與清冷：“……是。”

“蓬萊仙草十年長一棵，是齊國國君延年益壽的神藥，毫不傳於外人。他能將仙草給你，想必是另有他求吧。”

司空默視野鋒利的掃過她的臉，聲音聽起來有些哀涼，“當年我千辛萬苦將你帶上璿璣宮，就是想讓你此生不再與他們有所關聯。你還是負了我的情意。你也曉得國君之咒，不是那麼輕易突破的。”

“我對峙。”凝煙不為所動，斂下眼睫，一字一頓的說道。

“此事我已經做了決定，請各位長老成全。”凝煙下跪，神采安靜，眸子裡泛動著沉寂的倔強。

半晌之前的喜堂，現在一派師父訓門徒的莊嚴。四位璿璣宮德高望重的長老在屋內站成一圈，將雲瀟與易初寒圍在中間。商夫人攬著丈夫的手臂，一臉的擔憂，她的丈夫，江湖上馳名的怪客捕手陳宗恒，在璿璣宮賣力追蹤。想來有他出馬，找到雲、易兩人易如反掌。他現在低首沉吟，不知在躊躇甚麼。

“逆徒！若非雲鶴飛鴿傳書，我們幾個長輩難道都要被你矇在鼓裏？並無師尊列席，你等便膽敢籌辦婚禮？”

四周的氛圍在一刹時冷凝，凝煙的額上起了細細的汗珠：“徒兒隻想拿到仙草，以是……已經承諾他……會繼任國君。”

站在不遠處的凝煙聞言，肩膀抖了一下，幽幽歎口氣，低聲道：“回師父的話……他……他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