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有些明白了雲瀟的用心,在外人看來如高山普通巋然不動的易初寒,也是需求雲瀟,如水普通的柔潤滋養吧。
她語氣愛嬌,讓一旁幫著清算馬車的葛樺不由偷笑。向來都是慎重內斂的易宮主,能不能受得住浪漫蕭灑的雲宮主?
水清淺彷彿沉浸在回想中,腔調幽幽:“我隻感覺孤苦無助,隻恨不能一死了之,不必再受這些痛苦。但是螻蟻尚且偷生,我隻能一天一天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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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水清淺深思半晌,俄然雙眸一動,微淺笑道:“給皇上講一個上陽郡主的故事好不好?”
魚腸劍!
“皇上本日彷彿表情不大好呢?”一襲綠衣的美人莞爾一笑,“看來冇有了伯牙,我練習數日的《鳳求凰》也不必再奏了。”
熱熱的夏季晚風吹在他的劍上,他身形微動,一個聰明的騰躍,劍光如虹劃破夜空,一道血光烘托著夜色,綻放在他的藍衣下襬。
雖有傾城容色卻不決計邀寵,雖有絕世才調卻不張揚閃現;容舒玄對這個剋日一向伴跟著他的女官已經非常賞識,便點了點頭:“也好。前次你同朕講的官方妙聞,再多講一些便可。”
“你冇有帶行李?”淩寄風有些不能置信的望著從天井中盈盈走出,卻甚麼也冇帶的雲瀟。
“但是那一霎那,他呈現了,他和上陽郡主。他不過也是個流浪的少年,被上陽郡主收留。他曉得我的遭受,便求了郡主,來救我。”
——殷夢沉一劈手,從白夫人的手裡奪過棍子,手腕翻轉,棍子狠狠擊中了白夫人的腹部。
容舒玄眼眸一亮,不動聲色的將雙手交叉放在膝上,定定的望著這個容色鮮豔的美人,表示她快講。
水清淺盈盈起家,將簫放好,上前兩步,笑道:“皇上如果表情不好,我能夠陪皇上說話解悶。”
殷夢沉一言不發,冷著一張臉,抽出腰間的佩劍。
“數年之前,奴婢曾與上陽郡主有過一麵之緣。”水清淺緩緩開口,眉宇間閃過一絲淒苦,“當時的我,在一個富人家中做下人。那家的仆人操行廢弛,卻靠著祖宗的隱蔽還是作威作福……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夜,夫人歪曲我勾引仆人,要打斷我的腿。但實在我每日做苦工,骨瘦嶙峋,衣衫襤褸,哪家的仆人能看得上我?”
葛樺再次昂首的時候,就見到一臉笑意的淩寄風掩了掩唇,嘲弄的拍了拍易初寒的肩膀:“路上謹慎——不過有雲瀟在,你必定不會感覺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