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歲霍恩病了來小兒子家住一回,一家五口兒就那麼窩在兩間屋子住著,霍恩病好就回了,還不是屋子小,固然受窮的人家,實在講究不起來,祖孫三代床板一鋪睡在一個房間的都有,但那不就是寬裕的日子嘛。
“真是你抓來的,不是你大伯抓的?”張屠戶情願承認這些蛇是霍修他大哥抓的,也難以置信是霍修的兒子抓的,霍忻然才八歲,就有那麼純熟的技藝,那這個兒子也太……
霍家太會生兒子了!
霍悠然哄得小二眯了眼,迷戀著懷裡的軟香這麼抱著。
霍悠然麵對霍忻然,不是後怕,倒是酸楚。他們兄妹兩人,宿世那會兒,就因為父親買賣的失利,才方纔開端,就落空了無憂無慮的童年。現在霍忻然花了三個早晨,以打獵者的姿勢在黑暗中蹲守,去抓成年男人都不敢等閒動手的獵物。
“姥姥,讓我來抱弟弟。我會哄弟弟。”換了尿布重新包著繈褓的小二掙動手腳在張婆懷裡直哭,霍悠然展動手抱過還冇有滿月的,軟軟香香的弟弟。
算來算去,錢就是不敷,若說借,借的錢也是錢,借的錢還是要還,算來算去都是不敷。
“也好!”張婆嘴上說著也好,還是先洗了手上的尿布才躺著安息。
目睹著家裡添丁入口,兩口兒是不想再寬裕下去了。多年積儲以外,兩口兒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算出來了,為了換個大一點的屋子,這個小的屋子得賣掉;現在官府還禁著牛皮的買賣,張氏陪嫁的兩口牛皮箱子越來越值錢了,也能夠賣掉,本來加上這兩筆是夠的,小兩口為了攢這筆錢攢了快十年,但是客歲為了辦理霍大姐霍三姐的事,霍修拿著老父親的棺材本燙手,暗裡補助了一些,這就又不敷了,張氏冇抱怨,隻是說把織機抵了,一口氣先把屋子拿下再說。
唐朝柳宗元著《捕蛇者說》,蛇不是那麼輕易捕的,捕蛇者三代喪命在蛇口。張屠戶倒不曉得這些文章,光憑了餬口經曆,就得被霍忻然震驚。
“不可,這件事情我得先和你爹說了。你才幾歲,就敢去抓蛇!”張屠戶帶著不曉得該叱罵還是該讚成的龐大表情又唸叨了一回,果斷的道:“這件事我必須和你爹說了,不然你嚐到了長處,有這一回另有下一回。這回是你運氣好,碰到的都是冇毒的蛇,如果有毒的呢,如果碰到了被咬上一口?四鄉八村年年有個把人不謹慎被毒蛇咬死的,再彆提去抓蛇被咬死的,這錢那麼好掙?這是拿命掙的錢,我必必要和你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