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後,便見兩個婆子抬了一張圈椅出來,再然後,纔是太夫人被簇擁著走了出來,在圈椅上坐定。
太夫人使去的人恰是祝媽媽,算是太夫人跟前兒第一等對勁的媽媽了,平日連寧平侯見了,多少都要給一二分麵子的,現在卻被那十數個老貨給手腳並用的纏住,弄得是蓬頭垢麵,衣衫混亂,端的是狼狽至極,無法之下,隻得落荒而逃,小跑著回了照妝堂去稟告太夫人。
那人被說得悻悻的低垂下了頭去,太夫人方微勾唇角,諷笑道:“既捨不得到手的銀子,又想持續留下來挖府裡的牆角,這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還是你真當府裡的主子都是傻子,隻要你們纔是聰明人不成?”說著喝命祝媽媽,“將我事前選好代替的人選都傳來,本日以內便與我交代結束,明日以內,便把內裡的賬目都給我理清了,看著人全數給我分開寧平侯府,今後再不得踏進寧平侯府的大門半步!”
一旁二夫人使來刺探動靜的親信陪房看至這裡,嚇得內心直打鼓,暗忖連如柳幾個平日比府裡不得寵的主子另有麵子幾分的大丫環,太夫人都是說攆出去便攆出去了,看來本身得從速歸去奉告夫人,不但不能再為那幾個求到二夫人麵前的丫頭婆子的家人討情,還得從速將她們也一併打發了出去,免得觸怒了太夫人的好。
當下因忍不住將那日斥責於婆子的話又說了一遍,末端嘲笑道:“之前我隻傳聞過這世上有‘奴大欺主’的事,卻並未親見過,還隻當這世上不會真有如許的事,畢竟主子始終是主子,主子始終是主子,莫非還真敢與主子叫板不成?現在方曉得,如許的事竟真有,且就產生在我麵前!”
這回輪到蘇老總管被噎得一滯了,半晌方臉紅脖子粗的道:“明顯是大奶奶要斷了我們這些人一家子的活路,現在反倒說我們奴大欺主,大奶奶也未免太會倒置吵嘴了。是,我們的確是主子,可主子也一樣有後代,主子也一樣要為後代後代籌算,我們這麼辛苦,除了對主子儘忠,酬謝主子的恩德,不就是為了後代嗎?大奶奶也不怕寒了闔府下人的心,也不怕今後再冇人敢對主子儘忠?”
太夫人說完該說的話,便不再在院子裡多待了,就著君璃的手站起來,被簇擁著進了閣房,將一應事件都交由了祝媽媽來總領安排。
要說君璃最聽不得的,便是諸如蘇老總管說的這些話了,你妹的,就連講究大家劃一的當代,做部屬的見了下屬,也還需求恭恭敬敬的呢,這些連根基人身自在,榮辱存亡都把握在仆人手裡的當代奴婢們,莫非不該該更恭恭敬敬的纔對嗎,現在卻個個兒一副倚老賣老,活像主子欠了他們銀子的嘴臉,實在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