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聲頓時戛但是止，彷彿光陰定在這一刻，全部屋子出奇的靜。

衛靜姝一眼不錯的將李君淳那抹嫌棄看在眼裡，內心火氣翻滾，隻覺一碰到雍靖王府的人，都非黃道穀旦。

李君澈是個討人厭的傢夥，李君淳也是個令人討厭的。

小臉兒一白，跟著便跪到衛仁身前，低聲抽泣起來，依依嗚嗚隻得一句“阿爹……”

“阿爹，女兒錯了，女兒不當如許做的，女兒知錯了，求求阿爹不要死……”

此情此景委實叫人聞之悲傷聽之落淚。

她哭得狠了，將躺在榻上的衛仁晃來晃去，眼淚糊著眼睛也未瞧見榻上之人蹙起的眉頭，隻持續道：“隻要阿爹冇事，女兒情願拿自個的性命換，阿爹，你活過來罷，女兒今後乖乖聽話，乖乖讀書，再也不肇事了……”

“爹，都是女兒不好，女兒知錯了……”

眸中卻儘是冷酷之色。

“女兒隻是想阿爹長些疹子，不是想要阿爹的命的……”

衛靜姝眸子子一瞪，愣是惡狠狠的剜了李君淳好幾眼，這才甕聲甕氣的哼一聲，複又委委曲屈的同衛仁道一句：“阿爹先歇會子，女兒一會來看你。”

恰是愛美年紀的嬌囡囡，哭得悲傷起來卻見不著涓滴美感，眼淚鼻涕簌簌而下，也不過拿袖子抹得一把持續哭道：“女兒不該在點內心頭放花生粉，不該害阿爹的……”

“女兒不想冇了阿爹，做個冇爹的孩子……”

衛靜姝眨巴著眼兒，眼淚還糊在上頭，又是欣喜，又是難受，一把撲到衛仁身上，喊得一聲“爹”，倒是哭得更短長。

衛書啟瞧得眉頭直抽，又想起一事來，點著她的額頭道一句：“轉頭清算你。”

李君淳自來便看不上衛家，不過因著未同朝廷翻臉這才瞧著和和藹氣的，便是本日他代表雍靖王府來看望衛仁，也不過因著朝廷的麵子，因著衛家另有操縱代價。

衛靜婉跟在背麵進屋，一見如此景象，自也嚇得不輕，明顯昨兒還說要等他返來，今兒就天人永訣。

衛書啟正陪著前來看望衛仁的李君淳往韶年苑來，將將才行到苑前便叫這悲慼的哭聲嚇得心肝膽一顫，當下也顧不得李君淳，大步流星往正屋裡去。

真要論起來，衛仁死了便死了，不管誰弄死的，如何死的，他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擺佈也不過是粒棋子罷了。

跟在背麵進屋的李君淳瞧見這副場景，眉頭緊緊蹙起，開口體貼一句：“出甚麼事了？”

目光掃視一週，又落在狼狽不堪的衛靜姝身上，隻見她衣衫皺褶，髮髻狼藉，雙眸通紅，另有鼻涕糊在麵上，更加帶出幾分嫌棄之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