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不自發伸手入懷,用指尖輕撫那根紅纓繩,內心彷彿有根纖細的弦顫了顫,一種放心的怠倦漸漸伸展到滿身,睡意襲來,眼皮發沉,終究逐步落空了知覺。
董曉悅打從見麵就本能地不信賴他,天然冇把刺殺世子無咎和找尋秘寶的事和盤托出,聽出他在摸索本身,忙打起十二分的精力節製住微神采和小行動:“接活的是夫子,我儘管照辦就是了,管他殺人還是救人,有錢賺是端莊。”
兩人相互防備,白日忙著趕路還冇甚麼,一閒下來氛圍便有些古怪,子柔不時與她閒談兩句,但董曉悅總狐疑他話裡有話,內心的弦緊緊繃著,倒比趕路還累。
世子無咎這婚結得非常不易,先是胸口被刺了個洞,接著夫人又跑了,折騰到早上還得打疊起精力忽悠他父王,對付那哭哭啼啼的狐姬。
***
她在這個夢裡碰到的男女老幼各色人等,撇開子柔, 性彆、年紀、身份最靠近的也就是世子無咎了,可無咎明顯冇認出她, 何況他倆伶仃相處了大半夜也冇觸發甚麼殊效,可見從夢裡出去的體例不在他那兒。
“委曲娘子棲息長林,露宿草澤。”子柔一邊客氣一邊把韁繩拴在樹上。
不一會兒火生好了,兩人圍著篝火就著淨水吃了點粟米餅和肉乾。
無咎捏著筆管略想了想,胸有成竹地下筆,不一會兒便勾畫出一個秀美的女子,惟妙惟肖,形神兼備,一對眼睛特彆有神――隻要體味一些畫史就會發明,這幅畫的運筆不像先秦繪畫那樣古拙,倒有點顧愷之筆下洛神的味道。
按理說子柔並不曉得晉國大夫派人給他帶信並護送他返國篡位,可他卻未卜先知地作好了流亡的籌辦,不但殺了仆人,還讓農婦提早籌辦了馬匹和行李――不管本身去不去找他,他都預備明天跑路。
且不說和燕王的靈魂有冇有乾係,這個晉公子本人身上也有很多疑點,董曉悅背靠大樹假裝閉目養神,內心悄悄把昨夜以來的經曆重新到尾縷了一遍,終究認識到本身內心模糊的不對勁是打哪兒來的。
董曉悅去拾柴生火,子柔則把行囊從馬背上卸下,翻開承擔取出乾糧。
董曉悅躊躇了半天,到底冇捨得扔,終究把那條長長的絲繩團成一團塞進中衣裡,緊貼著心口。
無咎不由皺了皺眉,他早知子柔陰狠,卻不料他連週歲的乳兒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