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有個三十來歲仆人打扮的男人來開門,瞪著眼睛看她一眼,從速捂住鼻子,態度非常不友愛:“你是何人?”
“魚倒是有,隻不過廚下無人......”
天真天真的小草魚毫無芥蒂地伸開嘴把餑餑和藥一起吞了下去。
在被人當作瘋婆子叉出去之前,董曉悅及時從袖子裡摸出一片絹帛遞上去:“公子,貴國樂大夫讓我帶封信給您。”
小女人促狹地擠了擠眼睛,俄然弓身駝背,眯起一隻眼睛,換了個截然分歧的嗓音:“娘子不認得老朽了?”
董曉悅看不到他的神采,卻直覺他在笑,不由打了個寒噤。
“那裡,不過是虛長娘子幾歲。”小女人眨眨眼,刹時又換了更年期大媽的氣場。
“噫!上回還替我家老夫送過嘞!”
董曉悅接過裝魚的大陶碗放在地上,等那老夫拜彆,從腰帶裡取出先前那女史給她的解藥,用刀尖挑下一點,又從盤子裡捏了一小塊粟米餑餑,和藥混在一起投入水中。
董曉悅用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城裡人真會玩,冇事在院子裡挖隧道,這籌辦也太充分了。
“四娘認不出我啦!”小女人把手裡端著的一碗熱騰騰的粟米粥擱在案上,自來熟地一笑,暴露編貝一樣潔白的牙齒。
仆人打量了她半天,也想不起來究竟有冇有見過這張毫無影象點的臉:“甚麼魚?都臭了!”
“娘子莫發楞了,快些把粥喝了,奴家替娘子打扮打扮。”
董曉悅擺擺手:“我不是要吃,光駕老伯替我弄條活的來,小一些的就行。”
“敢問娘子,俄然拜訪,所為何事?”他不露聲色地往中間挪了兩寸。
“您可曾傳聞過有一種毒藥,無色有趣,服下冇甚麼感受,三天後纔會毒發身亡?”
不過人少反倒給董曉悅供應了便當,她見四周無人,便把板車扔在一處偏僻的牆角,偷偷摸摸地潛入後花圃。
“……”你到底有幾張臉!
老夫笑了笑,暴露整齊的牙口:“據老朽所知,有立時發作叫人渾身腐敗的,也有天長日久逐步致人死地的,無色有趣,服下去並無知覺,卻掐準了三日發作的......請恕老朽孤陋寡聞,確是未曾聽聞過。”
又禁不住有點獵奇:“你如許神乎其技,也會被人認出來嗎?”
董曉悅覺得他要去清算行李,不想卻見他拿起靠在一旁石墩上的鐵鏟,三下五除二,把麵前那株芍藥連根剷起,扒開泥土,暴露底下一塊石板來。
一身大媽氣味的少女笑得花枝亂顫:“好了,不逗娘子頑了,如果誤了娘子的閒事幾顆頭都不敷夫子砍的。車已經備好,娘子早些出發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