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的究竟是些甚麼。

瀑水霹雷響動，震耳欲聾。

江越見楚嶽涵髮髻傾斜，腳上的鞋子也少了一隻，神采甚是哀思，瞧了一眼便撇開目光，問道：“涵兒現在在你手上，你要殺她易如反掌，又何必這般故弄玄虛，用心造出兩重鏡天幻像來矇騙我？”

再凝神瞧一眼身處之地，竟有一絲深切的熟諳之感——這清楚是他少時所居的茅舍四周的山林，且可巧是獵殺猛虎，救下青蓮花魅之地！

正自思慮間，山林北麵，一個白衣少女倉促跑來，口裡一邊呼喊著：“師兄——師兄——”

十丈之距，忽聽“嗖——”一聲，林中射出一支羽箭，直刺入楚嶽涵胸膛。

江越隻覺麵前一晃，心魂恍似被暴風吸進了一個無涯的深淵，繞過梧桐秋葉伶仃的窗外，寢帳裡，楚嶽涵溫馨地躺在他雙膝上，絳唇輕動，輕柔一笑。

江越隻覺心魂震驚，見她在本身麵前倒下，走疇昔，欲抱她在懷，躺在地上的少女忽化作一股水影消逝不見。

江越性子向來剛烈，現在也已經受不住，額頭沁出一層汗珠，哈腰單膝跪倒在地。

接著那少女的臉便閃現出來，頰邊帶淚，水眸昏黃，瞧著他泣道：“師兄……師兄……救我……”

江越心下大痛，隻喚了一聲“涵兒”，即躍入深潭當中。

江越直如萬箭穿心，倉猝將目光轉疇昔，撿起她散落在側的衣衫欲替她穿好。

還不待他想透，忽見青蓮女手持弓箭站在不遠處，冷峭的眉眼朝他掠了一下，“想救你師妹，便跟我來！”語畢回身飛奔入密林當中。

那少女雙眸緊閉，黛眉輕蹙，感染著一絲水露的花唇微微輕顫，似是痛苦的嗟歎，又好似想要訴說甚麼一樣。

江越眉心一蹙，自回想當中悠悠轉醒，忽覺胸膛間一陣刺痛，怔了好久，喃喃道：“如何會如許？雪蕊——涵兒——涵兒——”

屏翳取出一根紅線，中間串著一顆淚滴似的珠子，沉聲道：“巫神垂淚，方能解情之困厄，倘若此次兄長對你不住，也望你今後莫要指責！”語畢將紅線遞給他回身而去，縱聲長吟道：“碧叢叢兮高插天，大江泛瀾神曳煙。楚魂尋夢風思然，晨風飛雨灑苔錢。瑤姬一去一千年，丁香工竹啼老猿。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墜紅濕雲間。”

那纖細的呢喃近在耳邊，他伸手將頎長的碧草扒開。

楚嶽涵大吃一驚，她咽喉被鎖，說不出話來，隻能點頭製止。

哭聲越來越近，荏弱、淒楚，清楚是楚嶽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