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呆愣,捏著半支殘筆,單獨立於桌案後。
張子堯一隻手撐在墨虎的下顎,死死地扣住猛獸的巨口不讓他傷及本身的關鍵,彆的一隻手……卻在空中上緩慢地揮動!
仰天大笑的中年男人聞言,不尷不尬地停下了笑聲,抬起手摸摸下巴:“子堯,二叔曉得你的心不在繪夢匠上,但是我張家百年家業不成荒廢,那一杆‘點龍筆’更是先人遺留下來的光榮,怎可因你一人誌向,讓其整天於張家祠堂蒙塵不見天日?你不要覺得這話不入耳就不愛聽了,二叔同你講事理,你說這事情在理不在?”
屋內兩兄弟嚇了一跳,互換了個嚴峻的眼神,連同趴臥在他們身後的那隻剛由“點龍筆”繪成,從紙上躍出的水墨白虎也警戒地抬起了頭,虎鬚動了動,雙耳豎起,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在理的。”
一聲竹脆輕響打斷了他的行動。
……
“張子毅!你是不是瘋了!”
“一開六合,二生陰陽,三合四象,五靈集蘊,如夢亦如影……”
當天張子堯從書房分開,自發氣悶,總感覺本身彷彿是做了甚麼對不起祖父張懷山的錯事,在天井中逛了一圈,又去看了孃親,見這世上獨一還在他身邊且能稱作親人的婦人身材每況愈下,臉上固然強顏歡笑,但轉成分開時,卻總感覺苦悶比之前更加深切。
不是說早些時候吊了人蔘,已經有所好轉了嗎!
“在,在。”
“誰啊!”
少年的手死死地握成拳,說話的聲音彷彿仇恨從牙縫中擠出。張子蕭定眼一看,這才發明此時少年並不是赤手空拳,在他的手指裂縫裡,有濃烈的墨汁一滴滴地往下滴落……藉著屋內暗淡的燭光,當少年充足靠近,他又看得更清楚了些:張子堯的手中,拽著半隻斷開的紫毫筆。
張子堯一笑,也未幾言,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了,剛坐穩還冇來得及開口說事兒,便聞張揚角說:“前些天你弟弟子蕭那幅翠鳥戲水圖,被縣裡的官老爺重金求了去,說是都城裡的大官兒做壽,討去要個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