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甲將她扶起來，勸道：“十娘莫悲傷了，斯人已逝。夜裡外頭風大，歸去歇了吧。”

程母點頭：“傻玉娘，已死之人哪能在陽間逗留？明日子時一到，鬼門關便要封閉，屆時鬼差要查名冊，如有逗留陽間者一概緝拿。我們不似你，你有身材能夠還陽，鬼差便是找到你也冇法，而我們卻躲不得，緝捕歸去要遭獎懲，隻怕等你陽壽儘了，我們還未投胎呢。”

“程玉娘早就死了，並非是我暗害。”她力作平靜，試圖和三個鬼構和，畢竟冇法迴避，若一味軟弱膽怯，隻怕徹夜就要非命。

安然皺眉，立即將大門關上，放下門栓，又查抄一遍，這才快步回房。剛走到房門口，身後又傳來呼喊。

“你的骨頭已經硬了，學武太晚。”桃朔白毫不客氣戳破他的期望。

程玉娘已經死了，和母親嫂子一起，已經死了三年！

說著話，魂兒化做一陣輕煙，瞬息冇入安然體內。

安然惶恐，忙循聲朝房間烏黑的角落望去，這才發明那邊不知何時悄無聲氣的立著三小我。這三人不但穿著狼狽，額頭處更是有一大塊猙獰的傷疤，正有鮮血不斷的流出，淌過臉孔五官，暈染在衣衿，又濺落在腳下。

“誰？！”安然有些惱，猛地轉頭一望，院子裡除了她空無一人。其彆人都睡了，隻要李甲與十孃的房間有淡淡的亮光透出來。

“不晚，不晚，我才十七。我有毅力，也有刻苦的決計，一年兩年學不成，五年十年，再不成，我另有一輩子。”朱常淑似真似假的說著。

“你、你們是甚麼人！想要乾甚麼！”安然疾言厲色，倒是虛張陣容，心內早嚇壞了。實在話一出口她便曉得這三人的身份，隻是以中一個春秋最小的女子，哪怕五官沾了血，卻還是能瞧得出來，與她現在這副身材樣貌一模一樣，無疑便是真正的程玉娘！

這時的程玉娘卻歡暢了，動脫手，動動腳，確當真的活過來了，忙與母親和嫂子報喜：“母親，嫂嫂，是我，我是玉娘，我真的活過來了！”

側耳再聽，倒是沉寂一片。

李長另有一點冇說，掌櫃四人便如此短長，作為老闆的桃朔白莫非會是平凡人？李長細心察看了，桃朔白此人氣味平和天然，就似個淺顯凡人普通，但其腳步輕巧，落地無聲，彷彿是工夫練到極致，返璞歸真。

這回安然嚇得連聲音都冇收回來。

安然俄然感覺冷了，便用棍子將冇燒完的紙錢都掃到專門用幾塊磚頭壘出的凹槽裡，確認火苗子不會飛出來，這才拎了籃子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