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親身端湯端飯，放上了小廳裡的桌子上，季衡洗了手，他便去拿了手脂來給季衡抹上，邊抹邊摸，還說，“辛苦夫人了。”

帝後的儀仗固然恢宏，不過帝後真正在步隊裡的時候卻並未幾。

季衡輕聲說，“好。”

季衡坐在樓上視窗，天子從他身後擁著他，看窗外的無邊雨幕，雨水滴落進池子裡，濺起一片片波紋。

那老闆便又擁戴了幾句。

季衡看了看天子，天子便說，“等一等也無妨。”

季衡手撐著臉聽著，冇想到天子也跟著唱起來，他的聲音降落渾厚，低低地響在季衡的耳邊，也像滲進他的心靈深處，“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須惜少年時。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早晨躺在床上，天子將季衡摟在懷裡，白日裡氣候還行，早晨便下起了雨來，雨水落在瓦上，落在院子裡的樹枝上，收回叮叮咚咚淅淅瀝瀝的聲音，天子親吻季衡的臉頰，很滿足地感慨道，“這日子真不錯。”

季衡笑得眉眼彎彎，天子的手覆住季衡的手，又在他的耳朵上親吻，低聲道，“下一世，朕不做天子，你不做朝臣，我們做普通人，平生相守，便是朕的所願了。”

天子道，“還想吃本日你做的揚州炒飯，如果再有一份蓴菜湯就不錯了。”

侍衛和主子們也都坐了，那老闆去廚房下了菜單，就過來坐下和季衡說話。

天子是北方人，故而比南邊人要長得高大很多，他握著季衡的手，兩人從熱烈的販子上漸漸走過，身邊則跟著四五個便衣侍衛，又有兩名主子隨行，庇護的暗衛到底有多少，便不好計算了。

天子到底聰明，從冇有做過的事情，也是一說就會了。

季衡帶著天子進了店中，店裡的老闆便過來號召道，“客人要甚麼？”

柳升在一邊道，“皇上皇後賢達德高，天下之福呀。”

老闆便就本身所知說了好些，倒是說揚州的父母官很不錯的，還對著門外拱手施禮，說天子賢後在位，天下承平，海上也安靜，賦稅低，徭役少，大師日子都不錯，並且還道，“當年鬨海患的時候，我隻要二十來歲，但是也是見過倭寇海賊橫行霸道，殘害了很多人的，當時候季皇後還冇做皇後，下來做總督，平了海患，以後又開了市舶司，江南的日子就好了很多，我老父親都說，他這一輩子，是趕上好時候了，寧為亂世犬，不為亂世人。我們都是趕上好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