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遠景象,何其熟諳。
元陽節轉眼而至。
天子心疾一事傳遍朝野。
本日子桑聿站在這裡,感慨的倒是儲君之事、睿兒雖好,隻是想得深一些,到底這還是從他處抱來的血脈,也不知本身這般妥不鐺鐺?來日奔了鬼域,不知地府下的祖宗可會指責。子桑聿指節突然一緊,子桑家的這一支血脈,到底是斷了。
天子語出驚人,半句話就已經讓他忐忑不安。“皇上意欲立哪位皇子為儲君,便是皇上沉思熟慮的成果。臣為臣,君為君,隻不過是對君上儘忠罷了,至於選誰,臣不提任何的建議。”
歌舞以後,又有宮人托著五花八門的食盒走上宴來,給天子,皇後,貴妃,皇子公主以及眾大臣奉上徹夜元陽的頭牌菜。
“顧卿說話極是謹慎。”子桑聿笑了,又緊了緊身上的雪狐髦。“朕曉得顧卿一向都冇有參與黨派之爭,向來冇有為哪位皇子做籌算,朕倒是放心。邇來京都氛圍有變,估摸要決定儲君的人選了。”她的話說得很輕,若不是顧樘近在身邊,都不會聽入耳內。
“諾兒的騎射得皇上教誨,本日已可達百步穿楊之勢。”顧初允坐在位上,這彷彿是她第一次為了爭權奪位而開口。“昨日諾兒在京都東郊打獵,射下一些奇特飛禽,禦廚說此名飛蟒,肉極其鮮美,已是多年未見。本日元陽,特讓宮人烹調了來,讓皇上以及眾臣嚐嚐。”
“顧卿從漠北返來,舟車勞累,這一起的辛苦自是不必說的,”子桑聿回身看他,雖是衰弱,但也由衷地笑。“但是顧卿卻將朕的病情放在首位,不辭辛苦,實在讓朕高興。”
子桑聿必然是想見他的。
“皇上,臣妾並無犯上之意,諾兒也並無――”
提及騎射一事,子桑聿略有耳聞。傳聞,睿兒的騎射不如何樣,反而是女兒有點像子桑聿的當年。彆的,就是白秀之子諾兒,諾兒的騎射也是不錯,頗受武將獎飾。
隻是聽聞天子出事的臣子本日看子桑聿神采奕奕與平常無分歧,內心都在嘀咕:是誰說聖上得病?還說出本日會立儲君的話來?你們且看,皇上坐在上頭好著呢,這般氣象,如何勸他立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