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冷聲叮嚀錢多,“傻站著做甚麼,你賣給人家多少東西,還不快如數賠給人家?”
錢多忙叩首認錯,“少爺,是小的錯了,是小的錯了!”
男人臉頰動了動,嚥了咽口水,麵前的公子麵白如粉唇若點朱,長得實是都雅,說話時,眉眼間彷彿有一股冷水活動,春日裡頭高掛在雪山之巔緩緩熔化的雪水似的,看得民氣裡癢癢的,又是畏敬又是……尊崇。
木雪心中猶疑著,不知錢玉是否真是如男人所說那般做買賣不講誠用,錢玉卻隻略掃了那米袋一眼便曉得是如何回事,冷著臉,回身,厲聲喚了一句,“錢多!”
傳聞,男人神采一變,唯恐他們認賬,忙轉臉又去看錢玉,她卻嘲笑著說,“冇有糙米,就去把今兒新進的白米賠給他們,這些,還要少爺我教你麼?”
“錢多!”喝止住他,錢玉淡淡一笑,“你嫌叩首不敷疼是不是?”
“少爺。”錢多不情不肯的道,“我們鋪子裡今兒的陳米糙米賣得都差不離了,可冇有多餘的米能夠賠給他們了。”
這話聽著紮耳朵,木雪皺眉,“這位大哥,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奸商,有甚麼明證不成?”
錢多頃刻來了火氣,“還不是那該死的陳秀才,他女兒撞翻了我們……”
背麵的人見了,一窩蜂的就想上來搶,那短襟男人冷道,“搶甚麼,先讓我看看,裡頭到底是不是隻要白米!”
錢多聽了,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偷眼看看錢玉冷若冰霜的麵色,內心打了個突,曉得他們少爺這但是真氣著了,忙喚了幾個仆人,從鋪子裡扛了十幾袋白米,苦哈哈的丟給那群貧苦的人,“喏,賠給你們了!”
說著,她淡淡挑眉,“我說的,你們明白麼?”
錢玉淡道,“你唾罵我,我打了你,算是扯平了。等領了糧,就快帶著你鄉裡的人走吧,不然,本少爺指不定就悔怨了。”
“錢少爺,方纔,方纔是我對您不住,我口上冇積善,我……”男人低下了頭,沉聲請罪說,“錢少爺,我不是個東西,您,您……”
“嗯。”木雪笑著點頭,被錢珠扶著坐下,轉頭卻見錢多一臉苦相地站在一旁,不由得奇特道,“錢多,你是身子不舒暢麼?”
“嗬。”錢玉甩袖,“你儘管去,問那麼多做甚麼,是想少爺罰你一頓鞭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