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雪皺眉,“好好的白米,如何會撒了的?”
錢多聽了,忙小跑著往米鋪外間躲,走遠了聲音還能清楚傳過來,“少爺您彆生機,小的這就去,這就去就是了!”
望著錢玉歡暢地說不出甚麼話來,“錢少爺,您,您……小民名喚呂顯,是,是這青陽城外十堰鄉的裡長,您……”
錢多吐吐舌頭,忙噤了聲,嘟囔著小聲道,“小的不說了就是了。”
話落,她冷聲叮嚀錢多,“傻站著做甚麼,你賣給人家多少東西,還不快如數賠給人家?”
男人被錢多推著,不好再留在這裡,隻得喚鄉裡人扛著自家耕具歸去,自個兒慢吞吞走在背麵,不時戀戀不捨地轉頭望望錢玉,直到瞥見她走進了鋪子裡頭,見不著影兒了,才感喟著加快腳步,跟上了前頭鄉裡人。
男人臉頰動了動,嚥了咽口水,麵前的公子麵白如粉唇若點朱,長得實是都雅,說話時,眉眼間彷彿有一股冷水活動,春日裡頭高掛在雪山之巔緩緩熔化的雪水似的,看得民氣裡癢癢的,又是畏敬又是……尊崇。
錢多忙叩首認錯,“少爺,是小的錯了,是小的錯了!”
木雪心中猶疑著,不知錢玉是否真是如男人所說那般做買賣不講誠用,錢玉卻隻略掃了那米袋一眼便曉得是如何回事,冷著臉,回身,厲聲喚了一句,“錢多!”
“嗬。”錢玉甩袖,“你儘管去,問那麼多做甚麼,是想少爺罰你一頓鞭子麼?”
“錢少爺,方纔,方纔是我對您不住,我口上冇積善,我……”男人低下了頭,沉聲請罪說,“錢少爺,我不是個東西,您,您……”
想上來搶米的人這才瑟縮著停了行動,男人上前,解開米袋,見到白花花的穀米,麵上暴露憂色來,想想卻還是不放心,手往白米裡戳了戳,連續試了十幾袋米,肯定裡頭冇夾著東西,才喜出望外的喊幾個後生把米袋紮好,扛在肩上,把那些摻了土的米袋丟到一邊。
傳聞,木雪吃了一驚,忙低頭看時,真的見到,偌大的一個米袋裡頭,灰黑的沙土混了一些白米。
錢多頃刻來了火氣,“還不是那該死的陳秀才,他女兒撞翻了我們……”
“少……少爺……”錢多彆扭著心虛地上前應道。
錢多聽了,勾著頭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偷偷去瞄錢玉,見她神采淡淡,算是默許了木雪拉他起來的行動,這才放心腸站了起來,癟嘴道,“是小的錯了,讓少爺白白損了銀錢,可我們倉裡那些白米如何辦啊,如果堆得久了,會生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