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燕脂身邊一縷殘影晃出，半空中灰衣一現，凝氣成刃，劈向小丫環的後背。小丫環騰空一扭，變掌為削，直直劈在天佑腰間。

最後兩個字，太輕，太淡，彷彿水澤山沼的幻影，他冇有聽到。她的讓步是最後一根稻草，完整壓垮了他的意誌，拖入暗中。

燕脂心中對恬嬪的確有防備之念。

青衣眼神綣眷，口中垂憐的喚著天佑“兒啦——”，聲還未落，甫下台扮作丫環的伶人猛地一竄，將青衣撞飛，一掌便向天佑的天靈蓋拍下。

昏睡沉沉，再醒來時，已是日薄西山。

為何，為何……

皇甫覺將她攬近，鳳眸直望進她的眼底，聲音輕卻果斷，“我便與卿一起賭這三分。”

“……發誓。”

“善待我兒！”

是因為，這傷害是她親手形成的嗎？

移月也屈了膝，祈求道：“娘娘身子貴重，不能輕涉險地。奴婢懇請娘娘回宮。”

恬嬪緊貼在她身後，玉指纖纖正虛虛按在她的氣穴，聲音略略鎮靜，“娘娘，臣妾先陪您回宮。”

燕脂沉默，半晌才言，“好。你發誓，不管後事如何，必會善待我兒。”

相處了這般久,她本覺得已經看明白，卻還是堪不破。他清楚是涼薄的，血竟然也能夠這般熱。

小巧一邊擰了帕子，服侍她淨麵，一邊答道：“皇上中午來過，怕擾著娘娘午休，隻悄悄坐了會兒。”

皇甫覺曾奉告她，恬嬪是後宮中她可托的棋子。不是他的人，但與皇甫鈺有牽絆。他留了恬嬪在宮中，開初是監督群妃，厥後便是為她做了擋箭牌。

分不清心中是苦是澀，百感交集終化一歎。

燕脂的神情有幾番癡意，漸漸伸脫手去。皇甫覺吃緊喝道：“彆碰！”起家太快，忍不住低哼一聲。

皇甫覺等她歇下方纔分開。

皇甫覺放懶了神采，用鼻音悄悄的嗯了聲，“有你看著我，我天然會珍惜。”

焚了香，淨手彈了曲清平調，窗外蕉葉重重，一對鶯兒啾啾鳴鳴，跳來跳去的為相互啄著羽毛，活潑的身影映在煙霞色的窗紗上。燕脂悄悄瞅了半刻，唇角微微勾起。

燕脂望著她，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加深，又一點一點暗淡。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灼灼奪目的鳳凰花，似是凝固了，半晌才得一歎，“似這般姹紫嫣紅開遍，瞬息間便會雨打風吹遍，終是花事太短。”

皇甫覺深深望著她，臉頰在她手心摩挲，“好，你早點睡。”

太後逼宮，皇甫放臨陣背叛，皇甫覺復甦後就把天佑放出了宮，但卻駁了皇甫放回北疆的摺子，留他在京。算起來，她也有很長時候冇有見這個小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