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早就不是初見,睿宗在位時,就帶她進宮見過兩次。雖已數年未見,除眼角細紋外,還是雍容華貴。
未央宮,滿地狼籍。
打簾的明眸少女進了屋來,鶯囀鸝啼,“老佛爺,各宮主子都到了。”
她自屋來,神采一向淡淡。固然一身織錦深紅,也隻是映得肌膚欺霜壓雪,神情更加清冷。未免讓人感覺高慢自大,難以靠近。此時一番笑語,酒渦淺淺。神采當中就有了少女獨占的明麗,嬌憨敬愛。
小巧輕手重腳的將地上的東西收起,又漸漸跪到燕脂跟前。燕脂直直的望著她,眼裡有孤注一擲的率性。
再等一等好不好,好不好?最好不過是青燈一盞,孤苦平生,倒是生不如死。燕脂低笑出聲。總會有這麼多愛最沉重,最束縛。壓得人冇法呼吸,冇法擺脫。
滿地的宮女寺人噤若寒蟬。
她本是蒼穹裡自在的百靈鳥,有北地最勇猛的雄鷹護航。隨心所欲,遨遊萬裡。善濟有緣人,劍挑不平處。實在做不得這重重宮殿裡的金絲雀,更不消說巧舌打扮去和數以千計的女人去搶一個男人。
當今的太後納蘭若水,乃睿宗正宮皇後,執掌後宮幾十年,深受睿宗恭敬。皇甫覺即位後,親孃早逝,納蘭皇後順理成章晉了一級。皇甫覺對於太後也是非常恭敬,遲早必當存候。
作者有話要說:嗯,親們,如果你們不催更的話,柳柳真的冇有壓力。縱情的拿鞭子敲打我吧……
太後襬擺手,扶著燕脂的手往外走,“你們做,轉頭我們再喝茶。”
蕭陳太妃笑著站起來。
燕脂披垂著一頭黑髮,脂粉未施,慘白著一張小臉,手拄著黃梨木妝鏡台,胸口還是起伏不定。
“謝太妃。”
太後攜了燕脂的手,站起家來,“幫襯姐幾個說話了,差點忘了時候。人你們都見過了,我可要帶走了。”
燕脂跟著喚了一聲太妃。
來喜移月鬆了口氣,帶著屋裡的人躬身退下。
又是那道鬆堅固軟的聲音,“姐姐公然好福分,延安侯夫人早已是世上難尋,冇想到咱家皇後竟更勝一籌,真真是畫上人物,神仙妃子。”
燕脂見兩人行動固然低調,但舉止寧靜,華而不露,在兒子的封地日子應當過得極其舒心。當下也是含笑接過二人遞過的錦盒,蕭太妃送了一塊金絲香木嵌蟬玉掛,燕脂非常欣喜,托在掌心,問太後,“母......後,都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