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深淺淺,無處不在的紅已將她的心緊緊監禁,心若死,就不必苦,不會痛。
畢竟忍不住低低一聲哭泣,忙用手帕捂住唇,她冒死的點著頭,“都雅,都雅.....”
他倏的大笑,“皇後請起。”拉她緊走幾步,到了殿前。麵朝朝賀百官,朗聲說道:“眾卿平身。”
自此,延安侯府川流不息。
韶樂鐘起。
睿宗病重,太子皇甫昊侍駕其間與後宮嬪妃私通。睿宗暴怒,廢太子,貶謫幽州。皇後泣跪榻前,請立季子皇甫鈺。朝中清流以禦史大夫蕭定方為首則力保五皇子皇甫秀。
第二天,太常寺卿溫卿玉與禮部侍郎白舒庭便到延安侯府登門拜訪。
燕脂握住她的雙臂,緊緊的,止住了她不由自主的輕顫,人極果斷的拜了下去。
當她起家時,寧雲殊已是淚流滿麵。燕脂深深看了她一眼,鬆了手,便對宮中教引嬤嬤一點頭,“走吧。”
“皇上萬歲千萬歲,皇後千歲千千歲!皇上萬歲千萬歲,皇後千歲千千歲!”百官齊聲恭賀。
寧雲殊吃緊上前追了兩步,恍忽中手被人緊緊攥住,眼看那燦燦鳳衣消逝在龍鳳呈祥插屏以後,隻從喉嚨中哭喊出一聲,“燕脂――”
鏡前的女子已婷婷站了起來,朝雲鬢高高挽起,鬢角垂落的髮絲薄如蟬翼。就這般安好淡泊的望了過來,悄悄問了一句,“孃親,我都雅嗎?”
文武百官翼立於丹陛之上。
皇甫覺緊緊攥住她的手,重重瓔珞下,他看不見她的眼。隻聞聲她的聲音,極輕,極冷,全無半點少女的明麗。
鳳輦停於承天門。
“雲殊,雲殊?”長寧郡主親熱的挽住她的胳膊,一臉瞭然的笑意,“大喜的日子,可不準你哭哭啼啼。惹得我們皇後傷了心,暈了妝,可就要誤事。”
燕脂緩緩點頭,眼睛隻望著麵前一雙二龍戲珠朝底靴。身子下傾,“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
現在,一輪紅日方纔躍起,朝霞層層泅漫,重重琉璃頂上霞光萬道,炫人雙眼。
王守仁乃文官魁首,燕晏紫一代軍神。兩萬禁軍扼了宮城四門,守了朱雀大道,悄悄鬆鬆的就將在家吟風弄月的十皇子拱上太極殿,其他皇子枉做嫁衣。
二十年前,侯府夫人寧雲殊豔傾天下。現在,侯府大蜜斯煙晚照也是譽滿都城。侯府在出了一名能馳騁疆場的女仆人後,很有能夠再出一名母範天下權傾後宮的皇後。
皇甫覺俄然下階數步,搶先迎上了燕脂,拉住她疊於腹前的雙手,掌中柔夷冰冷、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