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脂,操琴之人首要至真至淨,至純至性。
皇甫傾城等俱都一怔,倉猝站起,“臣等恭送皇後。”
屋裡又靜了一靜。妃子當堂獻舞,點名要皇後伴奏,確切是□裸的挑釁。皇甫傾城,李開泰俱埋頭吃菜,燕止殤卻把目光投向燕脂。
琴音低徊,鳳鳴啾啾,展轉不得,寤寐思服。
燕止殤已是數杯進肚,玉臉微紅,消了幾分淩厲,更顯超脫。有一舞姬水袖漫拋,人已轉到他的跟前。眼角斜斜飛起,蠻腰後仰,竟用紅唇將酒壺叼起,漸漸將酒傾在白玉杯中。又用貝齒銜住白玉杯,悄悄巧巧,湊到燕止殤的唇邊。
他接過侍從手中承擔,雙手托住,走向禦前,“臣以此琴恭賀皇上皇後大婚,願我天朝百世暢旺,國泰民安。”
燕止殤從燕脂身上移開目光,對上皇甫覺幽幽雙目,“臣――幸甚。”
琴聲高亢,百鳥齊賀。鸞鳳和鳴,聯袂相將。
燕脂的笑意漸漸加深,又都凝固在眼底。
煙霧垂垂在水麵升起,有漂渺的樂聲從湖中傳來,舞姬隻著紅綾肚兜,撒腿長褲,蠻腰一握,眼波輕拋,舞得大膽熱忱。
有鳳來儀兮,四海求凰。燕脂直直的望著他,眼裡有了鋒利的痛苦。止殤,你何故忍心如此傷我?
嬪妃位前都有插屏虛掩,隻要燕脂高坐主位,懶洋洋的看著底下景象。見李開泰公開拿舞姬當賭注,當下冷冷一哼,清聲開口,“止殤,我的禮品呢?”
皇甫覺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頭微微轉向燕脂,“皇後意下如何?”
燕脂比閉一閉眼,從喉嚨深處逸出一聲,“好。哥哥想聽甚麼曲子?”
燕止殤深深的望著她,看著她眸中奇特的神采,看著她唇邊衰弱的淺笑,漸漸開口,“mm,此琴已百年未現人間。止殤有幸,可否再聽你手彈一曲?”
燕脂宛然一笑,親手持過碧玉壺,替皇甫覺的杯裡倒滿酒。方纔轉向默立一旁的賢妃,眼波一掠,皓齒微露,“上菜吧,很餓。”
他說得很慢,她的眼睛轉過慌亂、轉過要求,又漸漸安靜,他終是一字字說完。
周有古琴,鳳鳴九天。
“啪啪”皇甫覺漸漸鼓掌,驚散了一室啾啾鳥鳴,在坐之人這才認識到本身已是不知不覺癡了。“好琴,好曲,隻為皇後這份情意,朕就該浮一明白。止殤,你陪朕飲了此杯。”
皇甫覺輕笑,“天家也講骨肉親情,去吧。”
mm,他最敬愛的孿生mm,他冇能看到她穿上喜服,親手將她奉上花轎,再將搶走mm的男人狠狠揍上幾拳。他的mm,在他在南詔枕戈待命,搏命搏殺時,帶上了鳳冠,嫁進了大明宮,成了母範天下的一國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