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孃娘有身了。
父子倆再也揮不動拳頭時,並肩躺在地上,同時笑了出來。笑聲越來越大,將方纔返來棲息的鳥嚇得又楞楞飛了起來。
“打夠了嗎?出去用飯。”溫和動聽的女聲俄然響起,寧雲殊站在合歡樹下,臉隱在樹蔭裡,不知站了多久。
晏宴紫不再說話,望著星空歎一口氣,半晌纔開口,“晚照母親對我有恩,當年以縣主之尊下嫁我一介武夫。她臨死之前我承諾要照顧好晚照。她自小在外祖父家長大,與你們都不靠近,卻學了她外祖目下無塵,傲岸侷促的性子。生而不教,是為父的錯。我承諾你,若此事真與她有關,我便把她送往寺廟,畢生不出廟門。”
乒乒乓乓的碰撞聲。
晏宴紫父子洗漱結束,跪坐在炕桌兩旁。寧雲殊素顏雪服,坐了動手,挽袖為他們斟酒。
晏宴紫俄然沉默,父子兩人在黑暗中相互對視,隻聞粗重的呼吸聲。
寧雲殊笑了笑,冇有給他們爺倆再說話的機遇,率先向屋裡走去,“出去吧。”
司岑溪看了一眼燕止殤手裡的令牌,嘴角掛上了笑容,“夜北風重,小侯爺肯替人分憂,那自是最好不過。散了吧!”手一揮,身後的人收劍歸鞘,整隊後退。他對燕止殤點頭表示,留下一匹馬,調轉馬頭獨自走了。
燕止殤收了笑意,身後之人連續現了出來,沉默著打掃現場。他望向車門時,眼神竟有躊躇之色,略一遲疑,方低頭出來。
當天,皇甫覺單獨回宮,卻將全部太醫署搬到了長寧侯府。
燕脂,你醒來吧。娘籌辦了好多禮品給你,你必然會高興的。
“父親從小......便教我......兵不厭詐!”
晏宴紫甩下儘是灰塵的外氅,皺著眉托著脫臼的左臂“哢嚓”一搡,將手伸給燕止殤,“不要裝死,再來!”
燕止殤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毫不害怕的望著他,“父親,家國天下在你眼裡是反著的。我卻絕對不會讓你為了天下,捐軀燕脂。連本身的妻女都庇護不好,談甚麼於亂世治承平!父親,”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看不起你。”
寧雲殊道:“那要看她手中的東西是甚麼。”
寧雲殊複又斟上,看著他輕柔笑道:“她真是太謹慎了,有如許的東西,她何用綁架燕脂?略略透透口風,延安侯府被能為她保駕護航,中轉鳳座。侯爺,你說是不是?”
自始至終,冇有向馬車多看一眼。
晏宴紫負手而立,皺眉看著他夙來為傲的兒子,“隻逞孤勇,意氣用事,不上大師,流於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