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歡緊隨厥後敬了軍禮，回身同薑灼解釋道：“虎帳這幾日事忙，倒是趕過來晚了些，女郎包涵。”

這時伍太醫又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薑灼，見這孩子雙眼已是腫成了核桃，想來是這幾日悲傷過火，內心也替鄭無空欣喜，雖是無兒無女，臨了還是有後輩惦記取他。

譚嬤嬤過來，幫著扶起已是一臉淚痕的阿青，替她解釋道：“阿青是家生子了，如果女郎分開，她自是跟不走的，以是，她的意義，求女郎想個法兒，帶她一塊。”

薑昕蹲在薑灼劈麵，歎了口氣：“阿姐，我明兒一早就要回虎帳了，你今後……保重。”

魏長歡看看了薑灼，心下歎了一聲，問她：“不知薑女郎此後有何籌算？”

“雖你師父不在了，另有老夫，如有何不當，便讓人來尋老夫，”伍太醫安慰道，還又彌補一句：“鄭簠曉得如何能找得著老夫，你跟他說了便是。”

薑灼忙同薑昕、阿青一塊站起：“魏將軍，”隨後又衝他身後一人見禮道：“殿下。”

******

天氣將晚之際，鄭無空墓前祭拜之人已經漸次分開，最後恭送走伍太醫和無涯先生兩位，便隻留下了薑灼姐弟和阿青，還在為鄭無空燒紙。

薑灼嚇了一跳，忙上前扶起她：“阿青姐姐，好好說著話，如何跪倒了？”

一旁阿青聽得直抹淚，不免想起了鄭家人的刻薄，早上出殯之前，鄭焯把女郎叫疇昔，讓人端上幾錠銀子，說這以後便是鄭或當家，他又是個冇結婚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府也不好，叫女郎儘快搬出去，這明晃晃地就是在趕人了。

諸葛曜這時走上前，深深地打量過薑灼一眼，然後便來到鄭無空墓碑之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三個長揖，這才蹲下身，往火堆中扔了些紙錢。

伍太醫不顧年齡已高，也親身趕了過來，隻是到了鄭府門口，瞥見竟是個陌生男人在為鄭公摔盆打幡，又長得一副輕浮之相，不免皺了皺眉頭。

“我可記取呢，嬤嬤是奉了或人之命來看著我的，”薑灼用心調笑：“想來便是趕您，都趕不得的。”

鄭無空生前交友廣漠，又因平生懸壺濟世，受其恩德之人甚多，是以出殯之日，不管貧賤或繁華中人，紛繁出來為他送最後一程，一時送葬步隊拉得極長，竟是一眼望不到尾。

“女郎，也不知這鄭家今後會如何安排您，不過奴在長安城另有座小宅院，如果一時無處可去，不如去奴那兒吧！”譚嬤嬤至心實意地聘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