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無涯兄的這位立時起家回禮:“鄭公,本日鄙人來複診,心下生了些諧趣,想要考考鄭公這位小門徒,不過……恭喜鄭公,公然得了一名高徒!”
薑灼眼看著那人出去以後,寧肯重新排到隊尾,也不肯聽鄭柯的,讓薑灼先給他瞧病,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這時又有一人走上前,大風雅方地坐到了薑灼跟前。
既是師父呼喚,薑灼便由著阿青幫了脫去短衫褐衣,淨過手以後,隨鄭柯前去診堂而去。
鄭無空拿過薑灼的方劑看了看,並不急著評斷,卻對她道:“快來見過無涯先生,這一名滿腹經綸,學富五車,乃長安城馳名的大師,非常天下讀書人推許,與為師乃多大哥友。”
薑灼想想,問了句:“想是先平生素是饕客吧?”
那人很有些驚奇:“小大夫如何得知,老夫除了美酒,便好甘旨好菜。”
“這半夏白朮天麻湯開得不錯,”鄭無空終究看過方劑,點頭表示附和,又彌補:“當日為師已為他開過此方,原該眩暈有所減緩,想必這些日子再犯,必是本身停了藥……”
薑灼吃了一驚:“師父,您這是讓我坐堂了?”
鄭無空哈哈大笑:“過獎,過獎,能得無涯兄這般誇獎,想是灼灼的醫術倒也差能人意。”
這時有病人被領到薑灼案前,瞧著她另有些稚氣未脫的臉,病人不免有些遊移,退了兩步道:“阿誰……我不急,回甲等鄭公得空,我再過來。”隨即二話不說掉頭而走。
此時薑灼已經開好藥方,昂首發明鄭無空與那位病人相談甚歡,較著便是熟諳得,更兼恰好聽到對方在誇獎本身,不免倒有些羞怯了。
薑灼點點頭,將手搭到對方脈上,細心探了好久,隻覺到他脈相濡緩,很有滑象,薑灼又讓那人伸了伸舌頭,隻見舌苔白膩,明顯脾胃平衡。
“老夫患暈症已有3、五年,平素頭重、胸悶還多痰,近期發作頻繁,時有眩暈,便瞧著麵前老是在晃,甚或還會嘔吐,有一回連膽汁都吐了出來,”病人自訴得倒也詳確,最後還彌補:“平日也是受不得熱,一熱便頭昏,更不能負重,實在苦不堪言。”
等病人終究脫了衣裳,阿青倒先“啊”了出來,大抵是被龐大的膿瘡嚇到,薑灼卻極平靜,用手謹慎地觸了觸,立時聽病人疼得大嚎,隨後又道自從身上長了這東西,他便寒熱不均,冷起來要蓋數床棉襖,熱起來恨不得跳到三九天的河裡泡著。
“師父,不如另添一味健脾丸,等無涯先生暈症停了以後,用以扶正固本?”薑灼立時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