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曜人高腿長,又從小習武,即便是在雪地中,涓滴也不受反對,如履高山,看到他走的這般快,可苦了薑灼。
鄭無空與薑灼,另有其他幾位大夫,隻得出了馬車,穿得厚厚地,跟著大師籌辦徒步進山。
諸葛曜與薑灼進的山嶽,是一座雙頭山,一個山根,卻有兩座山頭,爬到半山腰後,便要分開兩座山頭。
真是太難受了!
“那好,解纜吧。”諸葛曜略一點頭,袖擺一揚,回身走到白馬前,利落的翻身上馬,廣大的輕裘下襬,彷彿是雪中開出的一朵白梅,世人一晃神,諸葛曜業已坐在頓時。
薑灼還將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就被鄭無空帶出了帳篷,方一出來,薑灼便見到,諸葛曜與魏長歡站在空位上,正在集結軍士。
諸葛曜收回清冷眸光,轉頭看向鄭無空,櫻色的唇角,勾出一抹濃烈的色采:“無礙。”說著,他的目光掃過薑灼素白的小臉,薑灼有些怵他,跟在鄭無空身邊,很有些謹慎翼翼,在他目光掃來時,被釘在原地了似的,冇有行動,就那麼和諸葛曜對視著。
鄭無空衝魏長歡和諸葛曜施了一禮,隨即帶著薑灼,鑽入了馬車裡。
這漫天的風雪,莫說山道了,便是管道,都非常難行,薑灼長得白白嫩嫩,水靈靈的,看著和那些世家蜜斯冇甚麼兩樣,卻非常能刻苦,這一點是諸葛曜冇想到的。
“膠東王,魏將軍,讓你們久等了。”鄭無空走上前,酬酢道。
馬都放棄了,何況馬車。
魏長歡道:“鄭公來的也不晚,本將的將士們,方纔方纔籌辦好。恰好,此時能夠解纜了。”
這山嶽上一片慘白,冇有一點翠綠,山道狹小,大雪封山之際,最是不宜行走,諸葛曜隻帶著兩名親兵,還要照顧年紀較大的鄭無空,與年紀尚小的薑灼,實在比較費事。
山上的風雪,愈發的大,薑灼走的艱钜,鞋子裡褲管裡,彷彿都灌上很多雪,寒意順著小腿,如伸開一大張蜘蛛網,緩慢地往滿身伸展,真真是冷到了骨頭縫裡,每走一步,薑灼便能夠聽到,骨頭嘎吱作響。
一行五人站在分岔口,看著兩座山頭,一時頭都大了,此中一名親兵扣問道:“膠東王,咱往哪走?”諸葛曜環顧一圈,沉聲道:“你們倆與鄭公一道,去左邊那座山頭,這小丫頭……”諸葛曜看著薑灼,眸光沉了沉,“讓她與本王一道,去右邊那座山頭。”
魏長歡穿戴玄色甲冑,全部武裝,帶著一臉寒意,批示著軍士,諸葛曜卻還是一身紅色長袍,輕裘懶懶的披在肩上,風一吹,衣襬仿若撒花,吹散開來,出現一陣低低的波紋,薑灼看著他翻開的袖口上,模糊約約繡了幾片竹葉,是暗線繡出來的,不細心看幾近看不著,他並未束髮打扮,隻簡簡樸單的半披著發,如同雲端高陽的清雅公子,周身氣勢渾厚清冷,所站之處,在他麵前,紛繁改天換地,這兒不再是屍殍各處的修羅場,而是登台吟誦的高樓,他站在最高之處,華貴慵懶的姿勢,彷彿能夠傲視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