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酸澀,正不知該說甚麼,卻聽他又道:“既然你腹脹難受,不如陪我去遴選馬匹吧,權當消食了。”
如何會是他呢?
靠了一會兒,我仍然脹得難受,連帶呼吸都不太順暢,遂在營地裡四周漫步,想藉此消食,卻隻是徒勞。
馬場內,傅諒正一本端莊地對著馬廄唸唸有詞,時而摸摸鬃毛,時而拍拍馬背,彷彿正在與馬兒相同扳談。這十匹便是昨日元睿進獻的突厥良駒,乃是傳聞中的汗血寶馬,可日行千裡、夜行八百。
現在朝陽高升,烏雲消逝,漫□□霞燦若如錦,天空潔白疏朗。那二人談笑風生,在霞光的映托中緩緩馳來,男人衣袂帶風、清峭出塵,女子委宛而笑、國色傾城,恰是傅惟與妍歌。
皇上看著這統統,眼中深意乍起,笑容亦深沉了幾分,道:“朕竟不曉得妍歌公主與老二乃是舊瞭解。老二,你且說說,你究竟何時與妍歌結識?”
我哭笑不得道:“不消耗事了,我吃飽了餓鬼天然就走了。”
我頓覺五雷轟頂,殘念地僵在原地好久,冷靜地捶胸頓足一萬次,恨不能落下一地哀痛的淚。
終究,我隻得挺著肚子進了太醫帳。
太醫看了看我的肚子,明顯有點不太信賴。半晌,還是勉為其難點頭道:“……本來如此,好的,戚大人稍等。”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如何感覺他看我的眼神中略帶幾分……悲憫?
我合法哀傷,不肯跟他多費唇舌,遂道:“對,我就是餓鬼附體了,如何吃都吃不飽。”
我聽罷這番話,鼻子不覺微微發酸,模糊是有一種近似打動的情素在胸腔內盪漾。傅諒這貨固然經常腦筋犯抽,又愛坑我,倒是至心實意體貼我、嚴峻我。自爹孃罹難,便再無人如此疼惜,隻怕是連那小我……都未曾做到如許吧。
我徐行迎上去,喚道:“殿下。”
笛聲止息,妍歌緩緩走到傅惟席前,秋水剪瞳中毫不粉飾傾慕之意。她揮了揮手,阿誰流螢堆積而成的“惟”字便也靠了過來。
“不是的,本官冇有有身。”我掩口輕咳,淺笑解釋道:“是如許的,本官昨夜不慎進食過量,現在腹脹難當、呼吸困難,太醫可否給本官開些助消化的湯藥?”
仿若寒冬臘月裡被人用冷水兜頭澆下,寒意徹骨而入,直逼心底。我愣愣地望著他二人,彷彿在一刹時被人抽去了靈魂,心中竟說不出是甚麼滋味。
我拖著沉重地法度走了。
他遊移道:“真的嗎?我如何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