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百轉千回,我深覺得此時還是不要再與他多費唇舌為好,遂對他報以淺笑,道了聲告彆,快步朝篝火的方向走去。
皇上召來歌舞掃興,我卻得空賞識,滿腦筋都是方纔元君意同我說的那句話。
我敏捷抽回擊,腳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間隔,有些不安閒道:“本官從不利用香料,身上何來甚麼香味,隻怕是酒味吧。”
卻彷彿隻為了那一人。
我不由暗忖:傅諒與突厥王乃是舅甥之親,乾係本就堅固得很,如果妍歌嫁給傅諒,雖說親上加親,卻多少有些華侈。而其他三位皇子,不管是誰娶了妍歌,對兩邊而言皆是百利而無一害――於突厥王,在傅諒以外又添一層姻親,便是多了一跳退路,退一萬步說,即便將來傅諒失勢,皇上改立儲君,突厥王也不會是以而落空大齊這座背景;於皇子而言,得了突厥支撐,比旁人多了一份籌馬,在朝中也更易站穩腳根。
我穩住心境,摸索道:“元公子不是獵手嗎?如何對香也有研討?”
我不由更加猜疑,此人究竟是甚麼來頭,我須得尋個機遇刺探一下。
侍衛三下五除二便將熊熊篝火燃燒,全部營地頓時暗了下來。月光灑下,夜色如水,悄無聲氣地滿盈開來。世人噤聲,皆是目不轉睛地望著妍歌。
“大祭司太客氣了,快快請起。”皇上略一抬手,捋須笑道:“突厥王是夢瑩的兄長,便也是我齊國的國舅,齊突既是睦鄰也是姻親,朕信賴,齊突之誼必將傳播至千秋萬世。”
兩相對視半晌,心中微微一動,我側過身,笑道:“本官不曉得甚麼香味,也不曉得元公子此話何意。明人不說暗話,公子如有見教,無妨明示。”
我不動聲色地踢了傅諒一腳,他一抖,如夢初醒般扭頭將我望了一眼,一臉蒼茫。我朝他努努嘴,表示他看妍歌公主。他順著我的視野看了看,卻彷彿甚麼都冇看到普通,又向我遞來一個不解的眼神。
她笑若春花,眸光盈盈,傲視流轉之間,驀地生情。
元君意抿唇一笑,道:“是,也不是。”
皇上拊掌道:“好,快請妍歌公主。”
直覺奉告我,此人並不簡樸。
歌舞結束後,元睿走到皇上席前,執突厥族禮節單膝跪地,慎重其事道:“皇上,臣奉國王陛下出使貴國,意在交換騎射之術,穩固兩國邦交。蒙皇上厚愛,設下盛宴接待,臣不堪感激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