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貳內心有個洞，以她為名的洞。

好多年不敢回想這個名字，更不敢回想有關她的一星半點，恐怕一個忍不住，就這麼了此殘生。

世人罵他荒淫無道，罵他殘殘暴民，他不在乎。一手種植汲引的得力乾將對他背叛相向，他也不在乎。歸正已是孤家寡人，歸正已是眾叛親離，何必理甚麼好話身後留。

眾裡尋她千百度。

玉瓊，本來你早就回了京口。怪不得我在建康三年，得不到關於你隻言片語的動靜。

剛坐下冇多久，一名船伕眼尖，一眼就瞥見了荀玉手中的耳墜，嘖嘖詫異道：“喲，真冇想到，我老張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這寶貝耳墜！”

夜垂垂深了，風轉急，吹落片片玉蘭花瓣，彷彿一場初雪，潔白美好的花瓣紛繁揚揚，款款灑落。

猶記得那日洛陽城破，李嘉悅率親兵殺入離宮。宮人慌亂出逃，搶走無數金銀珠寶，本來繁華奢糜的離宮變得一片狼籍。

秋風寒涼，拂落枝頭黃葉，為離宮更添一份蕭瑟，與她走的阿誰春季一模一樣。

義兵撞開宮門，如潮流般湧入，轉眼已至他身前。

李嘉悅還說了很多，他卻甚麼都冇聽出來，耳畔幾次反響著同一句話：戚玉瓊很能夠冇有死。

殘生，也真是殘生。

冇有她在身邊，僅僅是活下去就已經破鈔了他全數的力量，何談經世濟民，何談勤懇朝政。那些霸業大誌，早已跟著她的死一齊長埋地下。

彼時心有靈犀，他幾近是不假思考，第一時候便猜到她的藏身之處。

“找！”荀玉篤定道:“隻要我一日不死，便一日不會放棄！”

老闆覷著他的神采，問道：“荀大哥，那……您還籌算持續找嗎？”

如果坐徹夜子時的最後一趟渡船，明日拂曉時，必然能到京口。

吾心有疾，名曰相思。

船伕話未說完，荀玉如遭雷擊普通騰地站起來，揚起手中的耳墜，孔殷問道：“你說甚麼？你之前見到過這隻耳墜？”

“見……見過。”船伕吞了吞口水。

荀玉氣味粗重短促，腳步卻冇有涓滴放緩。他的唇畔含起一絲不經意的笑容，和順得彷彿情竇初開的少年郎。

她已不在燈火闌珊處。

不等船伕說完，荀玉急不成耐地打斷他：“你可記得她坐船南渡去了那裡？”

厥後，他在李嘉悅的幫忙下逃出離宮，單身前去建康。他化名荀玉，在建康呆了整整三年，卻得不到有關她隻言片語的動靜。